《2019,我与抑郁症的第十年》第二章:未知的前七年
第二节
我的头发是很快白起来的,前后也就不足一个月的功夫,压抑的内心,加上急速老去的外表,就造就了极度的自卑。加上周围同学的冷嘲热讽,在内整整的一年里,我甚至不敢抬头走路。
那是有抑郁症症状的第一年,也是我觉得最难熬的一年。同学们看见我经常嬉皮笑脸的说:“看那个白发老头过来了。”他们在背后鼓捣那些小学的孩子,叫我老头。我知道是他们在背后倒的鬼,搞得我也很不舒服,但是我不能跟他们说,我根本就说不出口。
老师们,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带着善意的嘲讽。老师们问我:“你整天发愁什么呢?是发愁找不到媳妇呢,还是发愁攒不够彩礼钱呢?”虽然老师们是无意的,但是总感觉老是说话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是在嘲笑自己的。
老师的话,跟同学的话的双重作用,让我的头埋得更低了,有的时候,即便是上课,头都会不由自主的埋下去。因为这个,没有少被我们班主任拿着三角板拍。
那段时间的晚自习,看着厚厚的复习资料,眼泪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因为我看着那些最基础的应用题,都会手足无措,知道如何下手?我心里面是有答案的,但是根本就落不到纸上。
这种学习状态,带来的肯定就是一落千丈的成绩,那次的月考我的物理只有20分。我看着那个惨不忍睹的卷子,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没办法,这就是你考出来的成绩,你必须承认,不能找借口。
我想发泄一下,但是根本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在那个晚自习之后,我开始了暴走。在那个不大的小城里面,我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东,走了好久之后,突然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那后来,暴走,成了我发泄情绪的最佳方式。
心理上的自卑,会带来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不敢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会儿正是懵懂的年纪,班级里面的很多人都在搞对象,或者在明里暗里迷恋着谁。那会儿我也有喜欢的人,但是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默默的埋藏在心底。我甚至不敢跟她说一句话,也不敢抬头看她。有的时候她有事情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是选择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就是内心里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觉得自己不正常。
其实这才是最悲哀的,当别人并不觉得你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你自己人为的设置了一道墙,跟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我自己也知道这很危险,但是还是不由自主,不想让别人觉得我烦,留着自己那最后的一点点自尊。忘记了一个道理,自尊过头了,便是自卑。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开始考虑生命的意义,考虑生与死。最后导致我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出现一种挣扎,一种纠结,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发现了两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