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洛水九千 · 9

莫栖梧隐藏在黑暗中，按照红雁所指的位置找到了柳瑾熠的院子。

翠竹的黑影倒映在白墙上，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风一来，画便活了，画里的竹子也跟着活了似的，随风惬意地摆动着。一只野猫“喵喵”叫唤了几声，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从远处飘来，打破了这份柳府里难得的寂静。

莫栖梧抬头看着那月，冷冷清辉照在她的脸上。

“离儿，我会让他去给你赔罪的，无论如何，他都是元凶。”莫栖梧暗暗地咬牙。

“啪！”

蹲在屋檐上的莫栖梧还没有进入院中就听见了打落碗碟的破碎声，紧接着便是一顿痛骂。

“二少爷不是吩咐过了嘛！这几天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扇门，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痛斥着跪在地上丫鬟。

“阿木，让她走，不要靠近这里。”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是，二少爷。”阿木应道。

“听见了吗！还不快走，愣在那里干嘛！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们二少爷心善，你今天就完了！滚！”阿木猛地一扇袖子道。

“是，是！多谢二少爷。”那个丫鬟哭着快跑了出去。

“呵呵，心善？他有心吗？”莫栖梧鄙夷着想。

“阿木，你也走吧。”柳瑾熠说。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似是累极了。

“是。”阿木退了出去，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莫栖梧快速地飞奔到柳瑾熠所在的屋顶上，想要将迷幻散撒下去，迷幻散是她在当杀手的时候在组织里偷的，可以让中了这散的人在昏迷的状态下说出自己的秘密，极为珍贵，只剩下一包了，可是下面发生的事情却让莫栖梧停止了动作。

“怎么？你现在都不敢见人了吗？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你还活得了吗？”

“离儿都不在了，我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不过在死之前，我会让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对她做这样的事，真的！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你没想到什么？在你心里，你那些所谓的家人身上还残存着一丝人性吗？我告诉你，没有！我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不相信他们的变态，我告诉你，他们都是变态。你早就知道了，可你就是不愿意承认。”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白离带回来？你都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好过，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要不是你，她根本不会认识那些人，更没有理由因为他们而死！”

“你闭嘴！你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只有她知道我，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我，关心我，十年了，十年了！我一直躲在你的身体里，我就像是一个影子，没有自由，只能依附于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有她，只有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支配你，我才会有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一个只有思想的灵魂。”

“可是为了你的自由，她死了！”

“那是因为你，为什么，这身体本来是我的，要不是你，我会救她的，我就算一命抵一命也会救她的，而不是像你一样，什么也不做，你是害她的帮凶，我一定会杀了你！”

“帮凶？你让我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去忤逆我的父亲吗？”

“你的父亲！那个恶棍吗？为了彰显他所谓的孝道就听信一个神棍的胡编乱造吗？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下令把我的离儿活活给烧死了！你知道她有多痛吗？我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痛苦！”

“不行！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告诉你，这由不得你。哈哈哈……你没发现吗？你快要不行了，很快，很快，我就又能取代你了，而且是永远取代，哈哈哈……”

莫栖梧蹲在屋顶上，听了个大概，也听得一头雾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两个柳瑾熠吗？”

莫栖梧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她飞身下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看来明天得去那里一趟了。”莫栖梧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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