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2018-11-17  本文已影响102人  你先走

关键词:顺应天道 行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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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没有。

当我们明白我们该走哪条路的时候,我们常常是已经丧失了走这条路的机会。
——查尔斯·汉迪(Charles Handy)

要我说,人人都是大数据主义者。比如,当你成年被投放到婚姻市场后,你希望了解更多的潜在对象,数据越多越好。只是,决策不是越晚越好,决策一定是有一个时限的。

你收集数据的过程,也是丧失决策机会的过程——看到某某不错,但还有点儿问题,再看看吧……接下来,你找了5个之后突然觉得之前那个人不错,回头再来找对方,结果给了你一张请柬。

更麻烦的是,在数据量越来越多和决策时间越来越短之间的天然矛盾面前,你越优秀,能获取的数据量就越大,你越容易产生再看看可能有更好的想法。

“什么时候停止”是一个非常考验智慧的问题。我们经常会听到有人说:适可而止,我们要保持好XX和XX的平衡。比如,保持好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多样性和专一性的平衡……等等,听起来都对,但是是“正确的废话”——平衡的点到底在哪儿,我们是没有答案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著名管理大师赫伯特·西蒙提出过一个“满意决策”论。他认为:一切决策都是折中,只是在当时情况下可选的最佳行动方案。为了满意,而不是最优,你的决策应该遵循以下原则:

第一,定下最基本的满意标准;第二,考察现有的可选方案;第三,如果有可选方案满足最基本的满意标准,就不再寻找更优方案。

关于如何确定“最基本的满意标准”,《指导生活的算法》的作者布莱恩·克里斯汀和汤姆·格里菲斯,提供了另一个方法:分两段就行,第一段的37%用于确定“最基本的满意标准”,第二段的63%,选择满足“最基本的满意标准”的第一个方案。

37%可以是时间上的划分。

例如你计划用5年的时间谈恋爱再结婚。那么要用1.85年即675天的时间接触不同的对象谈恋爱,时间到了就确定自己满意的对象标准,从第676天开始,一遇到满足标准的人,就毫不犹豫拿下。看上去有点儿戏,实际却是最优做法。并且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效果,那就是只要前675天失恋,你都不必悲伤。

《如何学习》的作者本尼迪克特·凯里认为在背诵一篇文章时,最好的时间安排是1/3的时间用来学习理解,然后合上书本,利用余下的时间进行内容提取,这样记忆最快也最牢固。

当然,也可以是数量上的划分。比如你一生计划和一百个人谈恋爱,那谈到第37个时就定下标准,从第38个开始,满足条件就KO。

这个37%,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顾不顾它,它都在那儿——这就是“算法”——更准确说是“天算”。而那些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的选择和算计——就是“人算”。

我们都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天算的规则

无疑,进化论算是一种天算。进化的算法其实很简单:

任何物种都由众多个体构成;
个体之间有差别;
所有个体在特定时间段面临特定的环境。由于这个环境是“不变量”,导致有差异的个体与环境的适配性就会不同。只有跟环境最适配的个体才可以拥有繁殖的机会,其他没有适配性或者适配性很差的个体就会在繁殖之前被消灭。

就这么简单,所有物种就依据这么一个几句话说清楚的法则或者算法不断进化。

按照“达尔文主义”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的定义:

算法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底层中立”。

比如加法,我去做,吴亦凡去做,特朗普去做,“2+2=4”“1+3=4”等等不会变。

算法始终在那里,保持一种基本的中立性,所谓长得帅、有权势,我也不变。

这也是老子在《道德经》里说的“天道无亲”。意思就是,天道是六亲不认。但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就是“常与善人”,意思是天道总是与善良的人同在,因为行善是符合天道的。

就此可得出“算法——天算”的第二个规则:结果的指向性或说必然性。

以大家熟悉的《肖申克的救赎》和《阿甘正传》为例:不管阿甘还是安迪,都在秉承一种“底层中立”的操作规则。

阿甘人生始终是:不要犹豫,行动,持续地行动。这是一个特别简单的规则。

安迪做的也是“底层中立”的事情:他的身份是银行家,进了监狱还是银行家,到哪里都是银行家。


简单的天算

再看“认知的成熟复杂度”和“决策的最佳机遇点”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很可能酿成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悲剧,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而很多复杂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仅仅基于非常简单的算法。比如亚当斯密说的“看不见的手”,人人趋利避害,经济繁荣。

这在生物学上就叫“涌现”,像蚁群、蜂群,其个体非常弱智,只需要遵守极简规则,无数个体汇集在一起就会涌现出高智能。人的大脑也是一种涌现。

至于个体,《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就是以一种潜在的无头脑——憨厚老实对人,一步步走向人生颠峰。与郭靖对应的杨康则是头脑灵活见风使舵的高手,最后的下场是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阿甘也是秉持着一个原则:running ,因为“再牛X的理想,也经不住傻X似的坚持”。

当你尽可能增大你的数据量,优化升级你的认知,让自己的认知变得复杂,很可能早已忘记了那个非常简单的“天算”。

其实,你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数据,只需要找到一个简单原则,然后行动。


行动是为了正确地犯错

只要行动,就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只要错不死。

你现在能见到的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几十亿年自然环境的适应者,它们能活到现在,不是先天厉害,而是种群内部犯了足够多“正确的错误”。

每个生物种群内的每个个体一直都在犯不同的错误,活到现在的就像是一个个正确答案,而那些错误答案,早已被淘汰了。

犯一个“好错误”,也是现代科学的基础。能被证伪的知识才是科学,也就是能被发现错误的知识才是科学。因为能不断地犯错,修正,所以科学的范式被不断地推翻重建,越来越普世、越来越简明。

从牛顿力学,到广义相对论,再到量子力学……所有成就,均源于一连串“好错误”。

正确里隐藏着错误,爱迪生发明电灯,我们只看到他的结果——钨丝导电,但是他之前1000多次的错误,已经因为正确答案的出现而沉没在人们的认知里。

很多人的认知之所以一辈子被滞留在一个阶段,是因为他不再犯错误了。或者在某个阶段之后,他再也没有犯过“算得上错误”的错误——就是有简单明确、铁面无私、可以衡量验证的算法作为淘汰机制的错误。只有把错误的东西过滤掉,才能让正确的东西往前走。

最可悲的就是,我们一直在犯错误,但是这些错误连错误都算不上。

有句话说,“没有方向的船,什么风都是逆风”,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没有方向的帆,什么风都是顺风”——正确的风是一种无意义的正确,反过来也可以说,它的错误是一种无意义的错误。

认知就是将错误不断沉底,最终表现为一个正确答案,而这个正确答案下面是无数的错误。

如果说“人终有一死”是人类的一个底层算法,那人生百态,不同的人活出自己不同的人生,就是因为他们认知进化程度不同。

如果说“时光不可逆”是人类的一个底层算法,那没有爱可以重来,你需要的只是顺应“天算”,在合适的时间发现合适的人,一起犯正确的错误,让爱不需要重来。


本文为《吴伯凡认知方法论》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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