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麻雀，家雀儿。

我们乡下也管它叫老家偷儿。为什么叫这名儿？可能善于偷麦子、谷子、高梁吧。它偷嘴时，你来它走，你去它来，跟你打游击战。农民颇厌恶，曾列四害，不无道理。还没成熟，它先吃头一口。不仅偷嘴，还用喙乱啄。那年代缺粮，人人菜色，都掐个肚子，粮食金贵，让它造害了不少。

乡下的麻雀很吵，叫声很烦人，叽叽喳喳的，还很大声。有时，它们左邻右舍聚扰在一起闹，你追我赶的绕着房前屋后，嚣张得放肆。

在屋檐下和瓦底下的空隙，叼来细草茎和羽毛做窝。是不是很舒适我不知道，但一定很温暖很幸福吧！

我觉城里的麻雀未必都住高楼大厦，吃得也不一定都是绿色的食谷。拥入城里的麻雀是不是这样无忧，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城里的噪声，它可能习惯了，不必惊恐。农村的麻雀经不得惊吓。

我没掏过鸟窝，捕过鸟。这并不是说，我曾对鸟有多爱护。登高妈妈不让，尤其是，我目睹了屯子里有个孩子掏鸟窝，从梯子上掉下来，妈妈就更多了些嘱咐。那孩子如今与我一般大，腰还是弓着的，看人得扬着脸。捕鸟更别提了，家里姊妹兄弟多，活儿多，都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有时间满山乱跑。我喜欢静，不喜欢满街乱跑。

但，总有小伙伴逮来分送我，与之分享快乐。怕飞掉拴上绳，系在凳腿上。麻雀不好养，脾气大，喂它是不吃的。撬开嘴放一个米粒，含在嘴里也不咽，最后大多绝食而死。它智商也很高，有一次骗了我，以为死了。解开绳放在一边，准备妈妈做饭时烧了，拉拉馋，它竟飞起，满屋乱撞。看它可忴，放弃了美味，那可是不容易的改膳，开窗开门放了生。听妈妈讲《聊斋》，放生的狐会来报恩，等了好久，它也没有报恩。有一次对妈妈说了，妈妈说人死后要过狗岭鸟山的，不杀生到那时会少遭罪。

当时深信不疑，此时我也不想杀生，并不是迷信。你看今年的侯鸟好少，没有往年的多。就前几年多时，也没有小时的百分一。麻雀也少了许多，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吧。现在不种麦子、谷子、高梁，但它还是啄菜，果花。但人们富足了，它的所为也不像如前那样，让人们忌恨了。

文/闲云      2017.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