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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行 | 经过辨经的喧嚣,静默于方外之寺

2017-10-31  本文已影响24人  roli八说

这一趟西藏之行,印象中的除了那些波澜状阔的景,记忆最深的,是那两个在色拉寺某个楼梯角落里默默静坐的下午。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看了一场静默无声的电影,那种泛着胶片质感的旧黄色无声电影,两个沉默无语的人静坐在寺庙某个黑暗角落里,看前面游客人来人往,看虔诚的佛教徒在已经关闭着的殿堂大门外磕着不停歇的等身长头。

在拉萨的一个中午,吃完饭后我和鸟一时兴起,改了原本逛街的计划,就近搭了车去色拉寺,想要看看辩经。

天气很好,一改雨季的阴霾天色,蓝天白云,一碧如洗。抱着完全猎奇的心态过来,对寺庙也没有太多的观感,只想着看辩经。到达院子门口时才1点门,院门未开,外门零散地有人在看,我们见时间还早,索性先在庙里逛了逛。色拉寺与其他藏传佛教寺庙从外观上看差异不大,多是白墙红顶的建筑,不时夹杂着金色装饰。对于没有认真做过功课的我们来说,也只能是纯粹逛逛,当是看景。

近2点时再过去院外,外面了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完全是半小时前的几倍,我们甚至无法靠近大门。这些人大多类似我们,一身旅行装束,打着伞戴着帽子墨镜……其中不乏各种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众首期盼着院门大开之时,好进去找好最好的观看位置。

院门一开,所有人蜂拥而进,我们两个只得落在后边慢悠悠跟着进去,心里却是有些焦虑的,怕找不到好的位置观看,怕找不到位置观看,怕被人挤来挤去看不到最精彩的内容……怕来怕去,却也没有真实付诸在抢先几步往前挤的行动上,还是随着人群慢慢进院,慢慢找地方。然而确实如自己所料,不晒的地方都已经一个挨一个地坐满了人,大多有空位的地方都是在阳光直射之下。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辩经的僧侣们慢慢入场,这才发现原来分了两个场地,更开阔更大的一个场里容纳了满满的僧侣,三、五一圈甚至有更多人组成一组,不需要提醒地即刻开始了。

而在旁边还有一个半圈的小场地,人少些,相比起来里面的僧侣们看起来年龄更大些。听旁边有类似导游的工作人员带着人边走边说,才知道原来这边都是段位更高一些的僧人,所以人少,辨论的也是一些更高深的话题,只不过我们完全听不懂。

看他们开始,我便绕着转了一圈,看僧人们全然无视游客们好奇、探究、挖掘等种种眼光,开启自己日复一日的知识增长。有一些僧人似乎会留意游客的关注,随时注意自己的仪容外表,不停拉拉衣裳整整领袖,而有的则全然投入了自己的话题,说到激动处,站起身,手舞足蹈。

兜兜转转好几圈,找了一棵几乎没有遮阳效果的小树旁边坐下,正面对着人少的这个半场,“高僧”们的地盘。

却发现有趣的人。那僧人一会儿跟组员激辨几句,一会儿站起来边比划边说,一会儿却又看着外面的游客,见有漂亮的女孩子还会微笑点头招手,甚是有趣。于是调整了位置,在他的斜对面坐定,认认真真看他的一言一行。

他约摸40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高大,体貌健硕,五官颇为立体,皮肤黝黑,头上光洁锃亮,不像有的僧人那样留了短短的头发,却看起来十分cool,这样的大叔如果生活在都市之中,想来也是不少女孩喜欢的酷帅大叔类型吧。

也许是我一直盯着他,看他的各种小动作,便也被他发现了我,跟我挥了挥手点了点头,搞得我瞬时不好意思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起身,溜溜达达地绕着走了一圈,看看别处的热闹,却发现没有他好玩,又厚着脸皮坐了回去。

这时又发现旁边另有一组,一位约摸30-40岁左右的清秀的僧人,说激动了,站起来开始比较划,瘦瘦高高的个子,身体动作协调性很强,不像开始那位大叔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力量性,他的动作轻盈些,偶尔的某些动作带了点力道,似是在向对手挑战,大部分时候都是边说边比,就像在看一场虽然不懂但却吸引人的现代舞。

我就坐在那棵只约有半人高的小树之下,目不暇接地看着两边的辨经进行时,一边像是在上课,人人面目严肃,僧人大叔则是那偶尔开小差的学生,走神却也不耽误功课,还积极发言;一边则是像在上舞蹈课,清秀的僧人老师在示范着每个动作姿态,旁边的学生要么起身应对,要么默默沉思似在消化老师的言谈动作。

于是,整场辨经我只真正记得这两位有趣的僧人。

不久之后,辨经结束,僧人们依次在院里子排排坐下,似乎是在开会,我们继续围观。讲着讲着,有僧人站起来开始给其他僧人发钱,嗯,直接发钱,一人一份,轮流发。

发到最后一排,有本地藏人虔诚地举着哈达或是磕着头上前,那位发钱的僧人又去接待他们,似是在祈福,也有布施银钱的。

我们一众游客则摒息静气,似在看一场电影,有人看得无趣中途退场,有人看着津津有味,有人边看边评论。

一切结束,所有游人作鸟兽散,已经下午近5点的时间,游人与僧人混杂着出现在原本空荡荡的寺庙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三五成群的人们朝着寺外走去,我和鸟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依然在寺里游荡。

直到看见一间已经关门的殿,门口小广场空荡荡几乎无人,但走近,却发现在殿堂之外,有几位藏民正对着已经紧闭的大门磕等身长头。看起来已经做了好长一阵了,有人已经开始微微喘息,也有年长者,做几个需要歇一歇才能继续做。

门廊边,阴暗的地方有楼梯,从正殿门口一直通向二楼不知名的房间。没人多说什么,我俩就各自找了一阶楼梯坐下,各自发呆。

那是我人生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段放空体验,心灵的放空。

没有什么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眼前有5、6个人并成一排,虔诚而专注地磕着等身长头,似乎是一场电影,又似乎是一个运动着的背景。

自己思绪早已不知道飘飞到宇宙中的何处,寂静地寺院里似乎只有自己,又似乎连自己也不存在了。

磕长头的那些人似乎有发出了有节奏地咚、咚、咚,敲击在这里或是那里,又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某种声音。

没有什么醍醐灌顶,没有什么茅塞顿开,也没有什么“一切都看开了”的灵感体验,就只是完全放空了自己而已。一切万物皆存在,一切万物皆不在。

像是过了一场虚幻又真实的人生。

原来真正把自己放空是那样奇妙的感觉。而在这之前我以为自己曾经有过的放空体验,相较之下竟是如此苍白。

这感觉如此美好,以至于第二天我俩像上了瘾似的再次来到这里,再一次体验了这种无法描述的心灵体验。而在这之前和之后,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那样的状态。

念念不忘。

也许正是这个无与伦比的体验,让我对西藏如此地心生向往,暗自决定有生之年一定还要再去哪怕一次,甚至更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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