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并不是你的“鸡肋”
我并不会总是等在你回头的地方。
“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1
橘子姑娘今年27岁了,四川单身女郎,一个人在深圳流浪了两年,无非是因为骨子里的倔强使然。前男友另有佳人,移情别恋了,橘子愤而出走,就是想证明“没了你,我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橘子是个乐天派姑娘,向来不拘小节,还喜欢“调戏”同事中的小帅哥,整天以一种“来啊,弟弟,姐给你说……”的口吻,教育着自己的帅弟弟,这样的她,有时总是让人很是无奈,虽然清楚橘子并无恶意,但也的确让薄脸皮的帅哥很是汗颜。
因着橘子的爷们形象,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橘子的脆弱,从她刚来深圳的那一天,橘子表现给大家的就是一个乐观开朗,充满活力的女汉子形象。
只有在偶尔的交好同事聚会时,橘子会冒出一句句:“我前男友,以前如何如何……”同事们才知道,橘子有过一段恋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结束,但却刻骨铭心,直到如今,橘子仍然爱着她的前男友。
是否爱一个人,不是嘴上说分手便真的会彻彻底底斩断情丝,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见;倘若你的心底会习惯成自然的拿现在遇到的男子与前男友的方方面面进行比较,而且每一次都是前男友胜利时,只能说明,其实你对前男友旧情未了。
橘子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要对一个移情别恋的男人念念不忘,即便他是自己的初恋,也不应该如同王宝钏一般,苦苦守着另娶她人的薛平贵,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
橘子只是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她一直相信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的很好,橘子不想做一个爱情里的妥协者。
2
橘子和她的前男友徐辉,从小学起就相识。
小学的时候,两人在一个班,后来因为家庭关系,橘子搬走了,两人也就没有见过什么面,直到高考结束后,橘子回老家看望奶奶,两人才再次遇到。
橘子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两人见面时候的场景。时隔多年,两人早已不是儿时的小小模样,橘子更是女大十八变,从小时候的小胖妞变成了高中时高挑苗条的清秀姑娘,;而他呢?比之从前,带着少年俊朗模样的他,更是迷人。
两人遇到的时候,皆是一怔,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着各自曾经的模样,然后,嘴角微弯,同时笑出声来。
爱情就是这样奇妙,它来拜访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提前打个招呼,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它可以任性地选择自己的来去,只留给陷入爱情深渊的两人一个俏皮的微笑。
橘子和徐辉可谓是“一见钟情”,虽然两人早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后来,熟识的伙伴们看出两人的苗头,更是你牵线来我搭桥,硬是把两人撮合在了一起。
橘子还记得当时徐辉告白的那天傍晚,两人一起走在小区的公园中,晚风轻抚起橘子的长发,橘子一只手伸向舞动的发丝,向耳后挽去,另一只手突然被走在一侧的他握住。
橘子的发丝终究还是调皮地飞扬在了脸上,只听得身旁的他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橘子,做我女朋友好吗?”
3
橘子和徐辉,大学一北一南,是典型的异地恋,只因两人确定关系的时候已经填宝了高考志愿,尘埃落定,只能一个北上,一个南下。
橘子是个好强的女孩,家里孩子多,在大学基本上是自食其力,暑假的时候只要家中无事,定会奔赴各个城市打工,在学校也是做家教工作,每天两三个小时,大概五十元钱,生活费和学费差不多一个人就能凑够。
橘子从来不认为自己辛苦,相反,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充实。橘子对待学业也很认真,每年都向着奖学金奋斗,是一个励志girl。作为一个对生活品质要求蛮高的女孩,对男朋友自然也有了很高的要求,橘子总是希望男友能和自己一样,度过充实的大学生活。
橘子很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因为一南一北距离实在遥远,即便是在节假日也不能见上一面,这让橘子更加重视这段感情。在橘子的心中,虽然也对异地恋感到忧虑,但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男友是个有毅力的人,和自己一样,并不会因为外在因素而轻易受影响,遗忘两人之间的感情。
橘子偶尔也会吐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遇到挫折的时候不会轻易放弃,恐怕无数个感觉脆弱的时刻,自己早就撑不住了。
两个不在同一个城市的情侣,唯一能够缓解相思的方式,便是确保彼此的联系方式24小时内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能找到对方。异地恋的人怕孤单,更怕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发过去的信息无人回应,由此,便会滋生猜疑,久而久之,猜疑终将会由量变到质变,导致感情破裂。
橘子和徐辉深知其中潜在的危险,作为爱情的守护者,两人算得上是兢兢业业的最佳情侣,每个月手机都会欠费,打开手机的瞬间,便会有来自另一方的消息。
4
度过了漫长的异地岁月,披荆斩棘,饱经风霜,百年方才修得同城住。
毕业后,橘子和徐辉都回到了四川,终于住到了同一个城市,在租住的房子共同生活,当作两人暂时的家。
房子不错,两间卧室,此外客厅、厨房和洗手间均有,倒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选择两间卧室的房子租住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橘子一直是一个守旧的女孩。
橘子在酒店工作,徐辉则是个程序员。从学校走出,作为社会的初来乍到者,两人和社会同样相看两不识,一个拼命想适应,一个努力在磨合。
橘子和徐辉还没有充分享受不再两地分居的喜悦,便已被现实折磨的行将“香消玉殒”,落得个失魂落魄结果。
橘子因为在酒店实习,每天早出晚归,走动了一天,回到租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双腿打颤,脚心酸疼。徐辉心疼橘子,打了热水让橘子泡脚,还亲自给橘子脱袜子,把橘子的双脚放进盆中,让橘子暖暖呼呼地舒缓一天的疲惫。
橘子每次都感动的眼泛泪花,却又拼命地逼回眼中,只是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真好,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橘子也是个贴心的姑娘,每次周末不用上班,就和徐辉一起逛街,给徐辉搭配衣服,好弥补大学四年来徐辉在没有自己亲身指导下惨不忍睹的穿衣品味。
日子习惯在你不知晓的时候悄悄溜走,冲着你忙碌的身影调皮地吐吐舌头,待你回头寻找,想要给它个教训时,它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转眼间,两人已是工作了将近两年,早已从实习生成为了正式员工,也见识了社会生活的多重面目,橘子变了,徐辉也变了。只是橘子不知道,变化了的还有徐辉对她的感情。
橘子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得知徐辉的秘密。
那天本是要值晚班的橘子因为和同事换班的缘故,早早下班,在菜市场买了一大包的瓜果蔬菜,想要给徐辉一个惊喜,只可惜,惊是惊着了,喜倒是半点没有。
5
橘子拎着菜从超市出来,刚刚走到马路旁等绿灯,就看到马路对面的徐辉。
他不是一个人,徐辉正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言笑晏晏,那样的笑容自己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橘子闭上眼睛也无法冲刷掉他微笑的脸庞。
绿灯亮了,橘子看着对面的他和她向自己走来,人行道上的行人很多,可橘子只看到了他和她,看到他与自己擦肩而过,微笑的侧脸灿烂辉煌。
橘子也笑了,一泓清泉在迟暮日光的映射下,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橘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租住的房子的,回到房中时,才发现维持着拎东西动作的手中早已没了在超市买回的菜,空空如也,如同橘子现在空荡荡的心。
橘子不明白,自己一向认为坚定不移的感情,熬过了异地的相思,怎么会在这短短两年的朝夕相处时光中,毁于一旦?难道,唯有距离才能产生美吗?
晚上八点,徐辉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橘子,很是诧异。
“你今天不是要值晚班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徐辉脱掉大衣,放在衣架上,回头看向没有回应的橘子,挑了挑眉。
“怎么了?在酒店挨骂了,别怕,有我给你撑腰……”
徐辉向橘子伸出的双手被橘子用手一下挥开。
“我们分手吧!”橘子抬起头,直视着徐辉的眼睛。
徐辉看着橘子清泉般的眼睛透着决然和冷漠,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你都知道了。”
橘子依然盯着徐辉的眼睛,不做应答。
徐辉侧了侧脸,不愿再看着橘子清泉般的眼睛。
“对不起,我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只是橘子,很多时候,爱情是爱情,生活却是生活,我们不可能只谈诗和远方,我……橘子,对不起,其实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
“不用说了,我们分手。”橘子又一次打断了徐辉的话,从沙发上坐起,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徐辉傻站在客厅里。
6
“有感情,我才不信,你以为我是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想脚踏两只船,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可笑。”橘子倚在冰冷的门板上,任由眼泪肆意流下,脆弱的如同被人遗弃的小猫。
橘子多希望徐辉能追上来,告诉自己他和她只是朋友,而不是连辩解都没有,就直接承认,给他自己判了死刑,也给橘子判了死刑。
第二天早上,橘子就带着行李离开了两个人租住的房子,这个曾经被当作临时的“家”的房子。
橘子暂时住到了酒店,从酒店辞职之后,打电话告诉父母说自己想到深圳找以前的朋友一起工作,试着闯一闯,让家人放心,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四川。
到深圳的第一年,橘子孤身一人,虽然也有朋友,但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一个月能见两三次面就已经不错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落寞之花就毫无顾忌地盛开,吞噬着好不容易成功武装自己的橘子。
一次橘子与在四川的朋友闲聊,朋友吞吞吐吐半天,才谈及徐辉。原来徐辉在和自己分手后,就正大光明地宣布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女孩是徐辉公司一个董事的女儿,算是个名媛,两人看起来倒也是金童玉女,蛮登对。
熟悉的朋友们都知道两人分手,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每次问橘子,橘子都三言两语轻轻带过,只说两人是和平分手,没有其它原因。
如今听到朋友言及徐辉的近况,橘子也只是笑笑,道声祝福。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况他追求的是生活,自己想要的也是生活,只是他的生活蓝图中并没有自己而已。
橘子已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深圳,可能是为了躲避内心脆弱的自己,也可能真的只是为了证明,没有他,自己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7
橘子姑娘今年已经27岁了,上个月过生日,橘子的父母就已经给橘子下了最后的通牒,催着橘子赶快找男朋友,否则今年年节时就回四川,随便找个人相亲嫁了。
橘子走在下班后回家的路上,工作了一天,很是疲劳,走起路来像是醉酒的汉子,摇摇晃晃。
橘子摸了摸额头,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受凉发烧了。橘子抬起头,看到天空飘起了零星雪花,洁白剔透,柔柔绵绵,听同事说,这是近些年来深圳第一次下雪,以前也就落些冰粒子意思意思。
“或许天堂也常日落,或许所有拒绝现实的锣,悄悄穿透我的耳膜……”苏打绿的《简单生活》突然响起,橘子征忪了片刻,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橘子犹豫了一会儿,看手机一直在响,才接起了电话。
“喂,橘子,是我,你还好吗?”
橘子的瞳孔瞬间放大,是他,徐辉。
“喂,橘子……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今年年节回家吗?咱们能见一面吗?你都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徐辉试探着询问。
“嗯,看情况吧,可能回,也可能不回,你有事吗?”橘子紧邦邦的声音伴着飘落的零星雪花突兀的出现在这样的寂静空间里,橘子仿佛听到了回音游荡在四周的空气中。
“橘子,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徐辉缓缓地说道。
“橘子,我们,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徐辉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橘子很久没有反应过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橘子,你还在吗?”
“对不起,徐辉,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你的“鸡肋”,也并不会一直等在你回头的地方,我还有事,先挂了。”
橘子沉默半晌之后,冷静而坚决地回道。
挂断电话后,橘子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小小的花瓣在接触自己手掌的一瞬间消失不见,橘子笑出了声,仿佛融化的并不是雪花,而是自己两年来的心结。
如今,橘子终于能够放下了,不用再佯装自己的强大,因为橘子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已经不再喜欢徐辉,而他,也真的属于过去式,只是前男友而已。
橘子突然想对徐辉说声谢谢,谢谢他让橘子明白,自己并不是任何人的“鸡肋”,橘子只是橘子,只属于她自己。
零星雪花不讲只言片语,只是簌簌地直接躺倒在大地的怀抱里,世界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