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人间失格》——或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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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所谓世间,不就是你吗?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句话时心灵就被深深地震撼到,没有细想,也来不及细想,大脑的思维就这样被定格住,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又仿佛得到了升华。人世间的光与尘也凝固了起来,世界在那一刻变得万籁俱寂。
我们可能没有考虑过“世间与你”的关系是什么,但我们一定或多或少混淆过“世间与你”,且看书中如何描述这段:
“不过,你玩女人也该到此为止了吧,再玩下去的话,世间是不会容忍你的。”
所谓世间,又是什么呢?是人的复数吗?可哪儿又有“世人”这个东西的实体呢?之前,我认为它是一种苛烈、严酷而又可怕的东西,并一直生活在这种想法中,如今听倔木那么一说,有句话差点就迸出我的喉咙:
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你吗?
从而我们可以看出,所谓舆论,大多为个体对于某一现象的夸大,从而达到社会化的效果与影响力,太宰治表面说是世间与你,实则是更多想要引出世间于我,世间对于我们的束缚往往是由于我们刻意去钻牛角而无限放大,但其实更多时候,战战兢兢还是自由自在全凭自己。
2
朋友E患有双向情感障碍,时而抑郁,时而狂躁,最初听说时,内心万般惊讶,虽然也曾察觉过有时格外敏感,但未太在意,因为谁心里没点小情绪呢?谁也不能说自己心理有多健康,在许多国家,看心理医生就和我们看感冒一样平常。但不曾想到过E已经到了成病的地步了。
对外,E向大家呈现的也是一副积极向上,健康阳光诙谐幽默的面貌,谁也不会知晓他患有这种疾病,就连我这种曾经与他整天形影不离的人也未曾发觉,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了很好地隐藏自己,不会轻易把自己内心不堪和软弱的一面示人,这个社会每天都在强调正能量,我们害怕和这个世界变得格格不入,害怕自己的“丧”异于人群,更害怕只有自己是孤独的。
就像书中的叶藏一样,在他幼小的童年,当他发现自己总是和其他人表现得不一样时,他开始心怀恐惧,他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对自己作为人类一员也毫无自信,不敢愤怒的他,只好独自将懊恼深藏进胸中的小匣子里面,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封存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并以彻底地掩饰了真实面目为娱乐。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这一生,他永远活在欺骗别人的生活当中,而面具带久了,也就长在了脸上。
03
心理学家荣格曾经发问:你究竟是要做一个好人,还是要做一个完整的人?
对于完整的人,我的理解就是自我,彻头彻尾毫不掩饰的自我,阿甘正传有段对话一味深长;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成为自己吗?”
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叶藏的悲剧就在于他至始至终都不曾为自己。
书中有一个细节相信每一个读者都唏嘘不已:
叶藏的父亲每次回到家时,总是会给家里许多人都带回很多礼物,某次父亲把小孩召集到客厅里,笑着一一问道每一个小孩,下次回来带什么礼物好,并把孩子们的答复写道记事本上,当问道叶藏时,叶藏顿时语塞,书中这般描述当时叶藏的心理状态:
一旦一旦别人问起自己想要什么,那一刹那反倒什么都不想要了。这时,一个念头陡然掠过我的脑海:怎么样都行,反正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同时,只要是别人赠与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口味,也是不能拒绝的。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喜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之间择取其一。
犹豫的瞬间已将父亲惹恼,因为害怕父亲的报复,因为想要赢得父亲的喜悦,他又在夜里偷偷在记事本上用铅笔写下“狮子舞”。尽管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趣,但内心的怯弱却让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违背自己的意思,就算很多年以后叶藏将这些都视作耻辱,可他依然没有勇气去改变这“充满耻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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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在看这本书评论的时候看到许多留言说,看了一章或是几章就看不下去了,太阴郁让人压抑了,我读这本书的时候,也被许多类似意识流般的文字震撼到,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毫无修饰的真实,以及绝望。
史铁生说过,写作者未必能塑造真实的他人,只能塑造真实的自己。
叶藏从青少年到中年,为了逃避现实而不断沉沦,经历自我放逐、酗酒、自杀、用药物麻痹自己,终于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
而太宰治呢?
你可能从来不会想象,这个世上有人以自杀为终极目标,太宰治一生自杀了五次,吃过安眠药,上过吊,他几乎把自杀作为一种美学行为,来重复实践。
《人间失格》作为太宰治的遗作,借由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一生与思想刻画其中,并且藉此提出身为人最真切的痛苦问题,从滞涩的行文中更可体会其内心深切的苦楚, 对现实无力也无心调和,拒绝一切妥协,这是他的懦弱,也是他的骄傲。
我们从字面上去理解人间失格,即丧失做人的资格,就像叶藏说的苟活就是罪恶的种子,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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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令人无法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性,而《人间失格》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将人性赤裸裸地展现出来,这或许也是该书赢得许多读者共鸣的原因,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如履薄冰地隐藏着自己内心的不堪与一些邪恶的想法,我们对外总是把自己塑造得格外完美,而当有一天,心事不小心露出来了,就会患得患失,但真的没关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各自把心里那些事掏出来,其实我们都一样。
你的孤独,你的恐惧,你的不同寻常,你的惊慌失措,其实都早已在芸芸众生中,化作一道光彩,闪耀着最不一样的你。
所以我们大可勇敢地走,对心里的那个叶藏可以好好呵护,那是因为我们生而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