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雪（第十八话）我孤独的奋战
十二月的雪（第十八话）我孤独的奋战
文 北旭晟
第十八话 我孤独的奋战
当陈亦熙接到刘奥博的电话，告知他贺之青要一天连打三份工的时候，眉头深深的紧锁起来。这时罗佳璐也在他的身边，两人此时正在大学校园内的一个小花园坐着，只是背靠着背相对坐在两个相接的座椅上，所以罗佳璐也能听到刘奥博的声音。
她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问道：“怎么，看来之青他是动真格的了，即使是心目中的小雪，似乎也没必要这样做吧。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坚持？你要帮他吗？”
陈亦熙背倚着靠椅的椅背，冷哼一声放下电话说：“当初你是怎样想法利用他来对付我、暴露我的，你不是不承认小雪的存在，认为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嘛。现在为什么却要对他同情，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的帮助，而是应该去找心理医生。我不会为他而胡闹的，当然包括他心中的那个小雪！”
罗佳璐低垂下头沉吟道：“你对我还是耿耿于怀，亦或是你还是不甘心只有他能拥有小雪？”
陈亦熙闻言笑道：“真是讨厌像你这样学心理的人，干什么都要揣测别人的内心。不过我知道你那样做是对我好，如果真对你介意的话我也不可能这样和你对坐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还忘不了小雪，那是我的初恋啊，我怎么忘的了呢？”
陈亦熙仰头看着苍白的天空，连日头都变得不甚光亮。心想若是真的小雪的话，她为什么不亲口给我说，也显身我的面前对我说，什么我都能为她做的。
他记得高一时他和小雪邻桌，小雪那种舒雅的气质当时就吸引住了他，可是作为优等生的自傲及有些孤僻的性格限于了他，反而让贺之青抢在他前面对小雪说话。他恨贺之青，在安曦影之后鼓足勇气也加入进小雪的身边。之后他在小雪面前处处显示自己与贺之青的优势，然而当时的环境无论是体育还是领导能力他都输在其后，唯一学习的优势反而没有吸引小雪的注意，因此在他心里长久因得不到而产生了空虚。
升高二前暑假前的那次告白，是他对于自己在小雪心目中位置的一次尝试，无奈以失败告终，小雪当时也没给出确切答复。倒是今年十二月份在小雪的墓前，贺之青却代为说了，他怎么知道，小雪应该不会告诉他的。
“谢谢，对不起。”
这便是答案吗？不！他不想承认，即使要说也要小雪亲口告诉他，但是当时他是万念俱灰，而今细想也觉不可思议，以小雪和贺之青的关系，他们有可能会说吗？
罗佳璐从座椅上站起来，打搅了陈亦熙的思考，他疑惑的抬脸看着她问：“怎么起来了，不要再继续坐下去吗？”
罗佳璐扭头看着陈亦熙说：“你不要太自我良好了，我不是非要和你绑在一起的。本来这次和你见面就是想讨论小雪的事情，既然你已做出结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周末我要回去一趟，见见贺之青，好好劝劝他。毕竟是朋友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这个样子。”
“哈哈，也是，心理疾病还需心理医生辅导才行。你去最合适，而且起先你也欠他一个人情，还了也是。”陈亦熙听着笑道。
“人情，也不知谁欠谁的。你知道即使像你那样能自控的迷失下去，时间长了也会不得了的。我只是利用他治你的病，而真的欠他的是你。”罗佳璐这样对陈亦熙说，然后走了。
切，我也没要你救我！陈亦熙愤怒的对罗佳璐背影挥舞了下拳头，同时也陷入沉思中。这个周末，我是否也要回去一趟呢？
刘奥博为我再介绍的一份工作也是一个餐馆洗盘子，工作时间是下午十二点到两点，一小时十二块钱，这样算下来一天大概能赚九十块钱，一个月满勤会是2700元。可是这也需要四五个月才能攒够钱，何况我不可能满勤的。
我现在有个接近疯狂的想法，但前提必须在短时间筹到钱。怎么办呢？我为此伤透了脑筋，最终我还是想出了办法。
我想到了向家人求助，当然这其实是迫于无奈也是最不愿做的选择，但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妈，能借我一万块钱吗？”我迎着头皮对正要忙着做饭的母亲这样说道。
母亲正在坐在餐桌前择菜，听的我的说话手微微一颤，抓在手中的菜叶撒落一地，她徐徐抬起头用那种幽幽的眼光看着我哦了一声，用的是反问的口气。
自然可以想象，这样一大笔钱肯定不是那样好要的，妈妈首先就质疑我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而我一时却是解释不了。
“想做什么，说来听听。投资、理财、开公司，不是妈不相信你，妈是有那笔钱，但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大了想独立了，但是你有计划吗？有安排吗？说来听听。”妈妈正身坐在椅子上，跷着腿不客气的质问我。
我不知该怎样说好，只是低头说道：“妈，我不能说做什么事情，但绝不是违法的事，而且你这笔钱儿子只是借，是要还的。我现在一天打几分工，大概四五个月就能赚回来。你相信我。”
“天哪，”妈妈突然惊叫道，“我说你最近为什么这样憔悴，原想是你学习累得，原来你跑出去打工，你打几份工？疯了不成把身体搞成这样。以后不许去，不能影响学习！”
妈妈生气了，用不容辩解的口气对我训道，并要阻止我的行为。我知道她这样是关心我的身体，可是我怎么可能停止自己的行动？
我咬咬牙，双膝向母亲跪倒叫道：“妈妈你养育我这么多年，实在是感恩不尽。儿子自小任性给你带来不少困扰，但索性这次让儿子再任性一回，儿子保证会按时还上钱而且不损坏身体，再有我明年一定考上大学。妈妈，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一些事情，希望妈妈支持。”
妈妈也许是从来没见过我这副样子，一时弄懵了，她赶紧将我扶起来心疼道：“你这样干什么，我是你妈妈，不是外人，你真有什么需要的话但要无妨，不要说借还的事情。”
这样子母亲终于同意先给我一万块钱，不问理由，但我既然有了保证就一定要做到。站起身后我转身面对正看着我的小雪的眼光，她满眼泪光的对我喃喃道：“你为何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只是个幽灵，怎样都会消失的。”
我对她说：“就算是消失，也得达成所愿的安祥的走吧。我做不到让大家都相信你，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小雪一时终于忍不住，双眼潸然泪下，转身步进了客厅里。
“你刚才和谁说话？”妈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则冲她笑笑说没什么。
钱的事情眼下解决了一点，但是联系气球方面却遇上了麻烦，陈亦熙作为可以帮助我的人拒绝了我的请求。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我挂断刘奥博的电话想到。此时我是有他的电话，还有罗佳璐的，但我不愿给他们打电话，因为我知道没有用的。他们是两个理智思维的人，对这样玄幻的事情肯定无法接受，那么只有靠我到处打听了。
这事直到我遇上罗佳璐，那是周六的下午我在餐馆刚刚打工完毕，她从刘奥博那儿得到的消息，精准的计算时间来找我，并请我当下吃顿饭。
说来大家都是一起玩的朋友，罗佳璐那时给人的感觉和现在差不多，一张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虽然长的可爱但总拒绝和人交往，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和她说话了。
只有我们这一起玩的人才晓得她也有爱玩的一面，好像是和陈亦熙在一起的次数比较多。
“上次借着你打消了他对小雪的妄想，真不知该谢谢你还是向你道歉。”罗佳璐对我说。
我则是突然发问：“你是喜欢他吗？用心这样良苦。”我想到在小雪墓前她对陈亦熙那一番言论的惊人表现。
罗佳璐只是淡淡笑道：“我是学心理的，关心每个朋友的心理健康，不仅是陈亦熙，还包括安曦影和你。”
呵呵，我摇头苦笑，心说我当真没有什么心理问题，只是没人信。不过我还是有些在意她说小影的名字。
“我知道你现在钱筹的差不多了，就差气球方面，这是我能找到的供应气球玩具厂的地址价位。我大概也只能帮到这里。”罗佳璐手推一张折好的纸条给我说。
我拿起展开看了，是一家玩具厂的电话地址，我可以凭此联系那家厂子制造气球。我就收好谢道：“谢谢你的帮忙，这对我很重要。”
罗佳璐只是轻轻叹口气说：“实话说吧，你的状况比陈亦熙重的很多，但我不敢像强迫他那般强迫你，只能这样徐徐图之，你还是赶紧做完将小雪忘了，回到正常的生活里。”
“多谢关心，”我开口谢道，然后说，“是得赶紧，我打算在这七八天能就把事情办妥。”
“七八天内，”哪怕是冷静如冰的罗佳璐听闻我这话也不免吃惊的叫道，“你真是疯了，这点天数如何做到？”
我沉默片刻才说：“所以时间紧迫，必须抓紧。好了，我先走了。对了，陈亦熙这次没和你一块回来？”
我站起身准备告辞，随口问了句，罗佳璐喃喃道：“他回来了，只是在家吧。”
对于安曦影来说，和贺之青在一起打工是件令她感到幸福却又痛苦的事情，她知道贺之青心里现在只有小雪，所有的忙碌都是为了她，而且是完全不存在的人。她很恐惧，同时也很忿恨，在与贺之青一起搭班往店高处悬挂招贴画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小影，胶布。”贺之青对她说着，同时一手按住招贴画的上端一角，背对着安曦影伸出一只手去接。安曦影却是心想着旁事，竟没听见，而贺之青伸手摸索了下，见没人反应就扭头查看，却看到眼前安曦影低头的侧身一阵乱影，他只感头脑一阵眩晕，一失足从站着的凳子上摔下来。
我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是小影泪眼婆娑的脸，她看到我醒了脸现惊喜之色，我疑惑道：“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安曦影对我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了。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累得了。你到底打了几份工啊？这样拼命！”
我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家小诊所的木床上，周围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四面雪白的墙壁。
面对对我哭泣的安曦影，我不知该怎样对她说，只好对她说我没事，现在应该还是上班时间，我们赶紧回去吧。
安曦影却一下扑到我怀里，一把搂住我叫道：“对不起青青，我欺骗了你。我其实一直是强装的，我内心其实并不相信小雪的存在，她其实确实也不存在啊。你不要这样，这样难为自己。你要面对现实，看看我吧！其实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你注意一下我好吗？”
面对小影的突然告白，我顿时不知所措，我能告诉她我知道她在伪装，我能告诉她小雪其实存在，可这又让我怎么说啊！
此时的情形我和她都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好。但有一条信念我是坚持着，那就是为了小雪。我推开了小影的相拥，从床上下到地上说：“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回去打工吧。”
安曦影脸涨的通红，忿忿的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对我呵斥道：“青青你这个笨蛋！”
就在这时安曦影的手机响了，打搅了她的情绪，她掏出来顺口说道：“一定是老板打的电话吧，真是啰嗦啊。”这时她边察看手机边努力平复情绪说。
结果她看完摇头道：“一个陌生号码，还是座机……”
当她不想理会的时候手机又接到一条短信，她顺眼看看不觉惊奇道：“青青，这是你的手机啊！”
我一听就愣住了，手机不是在我身上吗？我拿起随身的外套摸了下，发现手机不见了。再抓过安曦影的手机看时，发现前面的是我家的电话号码。
打开短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我是小雪，麻烦大家请到小博家集合，拜托”的字样。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