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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手臂上有刀痕的女孩

2018-11-09  本文已影响105人  曼川
《再见,萤火虫小巷》

《再见,萤火虫小巷》,讲的是前一本书《萤火虫小巷》的主角——凯蒂因为乳腺癌去世,好朋友塔利、女儿玛拉和丈夫强尼是如何艰难地接受这个事实,重整旗鼓生活的故事。

凯蒂去世的时候,玛拉十四岁。在此之前,玛拉跟妈妈闹得不可开交,两个人甚至没法儿正常说话。突然之间,妈妈走了,玛拉心中充满内疚,不知该怎么面对没有她的生活。同样的,爸爸强尼也不知所措,他不能待在和凯蒂一起生活过的家里,突然决定从西雅图搬到加利福尼亚州的比弗利山庄生活。

强尼根本没有考虑过玛拉的感受,她不想搬家,她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朋友,她还有自己的学业……可是,她没得选。

在比弗利山庄中学,同学们大都坐着奔驰、宝马来上学,好像来自另一个星球。上学第一天,没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也不想交朋友,孤独把她包裹得紧紧的,她压抑得要爆炸了。

有一天,她逃过下午最后一堂课,提前回家,看到13岁生日时自己买的一把粉色的太空针塔形小折刀。于是,她打开折刀……

她用亮闪闪的刀刃抵住自己左手的手掌。

仿佛股电流通过全身。她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觉。她只轻轻划了一下,手便破了。

血从伤口涌了出来,那颜色令她着迷。没想到它如此鲜艳,如此美丽。她好像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色彩,就像白雪公主的烈焰红唇。

她的视线像被定住了一样。当然,伤口很疼,但感觉却要复杂得多,痛苦之中带着一丝亲切和快慰。不过,至少这种感觉清晰强烈,比那种痛失我爱、无所适从而又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朦胧感觉要强得多。

她很欢迎这种痛,因为它坦白可靠,一目了然。她看着血从手掌一侧流下,吧嗒吧嗒谪在她的黑鞋子上,仿佛忽然消失了,但又若隐若现。

几个月以来,她头一次有种轻松舒服的感觉。

随后的几个星期,玛拉体重暴降,她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上臂内侧和大腿根部一道道红色的刀痕。每当她濒临崩溃、空妮迷茫或对上帝感到恼火时,就用刀划自己。她很清楚这样做不对,而且相当变态,可她像着了魔一般,根本控制不住。只要打开那把如今刀刃上残留着红黑色血迹的小折刀,她就有种难以遏制的冲动,原本矛盾的心情会瞬间变得理直气壮。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在她最沮丧无助的时候,唯一能够帮她走出阴霾的竞然是伤害自己。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不在平。流血总好过流泪或尖叫。切肤之痛给了她走下去的动力。

看到这里,记忆的盒子啪地打开,高中时一位同学的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她和玛拉一样,手臂上有一道道红黑的刀痕,有一次还特意给我们展示。“啊,她心里也有难以言说的痛苦吧。”突然之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看起来那么叛逆。

她和我一样,是从地方来到这所省重点高中的,听说她父亲是某个县里中学的校长。我记不清她是不是凭成绩考进我们这个实验班的,我有印象的是她似乎从没把学习当作一回事,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会逃课去看篮球比赛或者逛街。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高一那年正好碰上全国人民闻之色变的非典,学校停课,市里的走读生都在家学习,我们这些从县城来的住校生就被严格看在学校,不允许出校门。大约被关了一周吧,她被憋坏了,于是,爬围墙逃出了学校。太不可思议了!你得明白,那时候非典闹得正凶,很多村庄入口地都写着“外人不得进入!”她真是不要命了?!

对,她就是什么都不屑一顾的那种女生。她留着碎发,像现在漫画书中常见的男主角造型:额前有刘海,耳旁两绺头发稍长,其他部分的头发大概齐肩。她耳朵上有好几个洞,左右数量不一,戴着金属耳钉。

和玛拉不一样的是,她总是笑,我从没有见她掉过眼泪。我没有什么机会跟她讲话,因为我那时候也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成天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数理化成绩。她也不怎么跟我这类女生玩,总是与班上那些高个子爱运动的男生活动,和别班的好些男孩子也有交往,总是在篮球场边给他们加油。

那个时候,我有些羡慕她,能活得那么潇洒。如今看来,大概我是错了,那些刀痕和笑容,应该是她对抗悲伤的方式,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我不知道她有着怎样不可言说的过往,也许当时她来到我所在的学校上高一,就像玛拉一样,是父母为了让她换个环境转变心情。可是,从结果来看,并没什么效果。一年之后,她离开了我们那所高中。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也再没有了她的消息。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见到那个手臂上有刀痕的女孩,我会怎么办呢?作为一个陌生人,能做的很有限,大概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说声“你好”,然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很多时候,就像一句歌词里唱到的:“爱我的人伤我最深”,想要医治伤痕,只能回到爱的人身边。希望那儿女孩和玛拉一样,重新找回了好好生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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