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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艳遇

2024-01-13  本文已影响0人  一见如故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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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握着手机、耳朵上挂着耳机,如往常一样,慢跑在城西公园的步道上。

这是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圆脸,相貌端正,浓眉大眼,留着寸头,双鬓斑白,身着一身运动装。

林祥,西城二把手,还是市里某位大人物的心腹。林祥有晨跑的习惯,每日清晨必从家出发,绕西城两个公园其中的一个慢跑半小时,再走个几分钟缓气,随后回家洗澡,若是工作日,就赶去单位上班;若是周末或节假日,便宅家或约朋友喝酒谈事。这个习惯,他已经坚持七年了。

林祥一边慢跑一边想着事情。据那位大人物说,一把手即将调走,让他准备一下,把市里、省级的关系打通,好补位。现在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没点好处办不成事。

到了转角处,林祥的身体转弯了,但心神还沉浸在“准备”中,全然没注意到迎面跑来一个女人。俩人撞在一起,林祥长得人高马大,又常年锻炼,自然无事;可对面那女人却遭了殃,直接被撞倒在地。

林祥大吃一惊,待醒过神来,连忙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看到女人的脸的那一刹那,他不由得呆住了——女人长得实在漂亮,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小嘴,白皙的瓜子脸,仿佛仙女下凡。

察觉到女人那愤愤的目光正瞪着自己后,林祥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想起跟人家道歉,问人家是否摔伤,并保证会承担一切损失。

女人的手机的屏幕摔破了,膝盖也擦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很不方便,林祥便自告奋勇提出送她去医院。

俩人来到附近的小诊所,消毒、敷药,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八点过,林祥赶着上班,便留了女人的联系方式,随后匆匆离开小诊所。

这几日工作任务重,各种检查、报告、开会,林祥忙得焦头烂额,吃住都在单位,连晨跑都顾不上,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件事遗忘了。

待林祥想起这回事,已是几天后。恰逢周末,不上班,林祥便想把那个女人约出来吃顿饭,算是赔罪。电话拨出去,没人接;又拨了一次,还是如此。林祥不死心,又拨了两次,依然没打通。

林祥摇头苦笑,看来这个不负责任的名头只能先担着了。他放下手机,走到客厅的书架旁,抄起了一本关于政治的读物,看得津津有味。

正看得起劲儿,手机突然响起,林祥顺手接通放在耳边,张口便问,“哪位?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如百灵鸟的歌声一般甜美动听,正是上次在城西公园被林祥撞倒的女人回的电话。

林祥想请她吃饭赔罪,她说,不必如此。最后,在林祥的强烈要求下,她总算答应下来。俩人约定下午四点半在城东一个家常菜馆见面。

林祥本想去城西那个高档餐厅,但女人执意不肯,这让他对女人又多了几分好感——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难得遇到一个不爱慕虚荣的女人。

林祥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梳洗打扮一番——见美女嘛,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跟妻子说有酒局,坦然离家,开着摆在明面上的老爷车,直奔家常菜馆。俩人如约见面,在包间坐下,边吃边聊。林祥要了一瓶酒,给女人满上一杯,称以酒赔罪,她却以不会喝酒推脱了。林祥只得讪讪一笑,把杯中的名贵白酒一饮而尽。

其间,女人借故离席,竟走到收银台偷偷把单买了。于是,林祥又欠了她一个人情,只能再抽空请人家吃饭。一来二去的,俩人渐渐熟悉,林祥对女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女人叫李倩,二十八岁,离异无子,上一段感情极其失败,遇人不淑,丈夫是个酒鬼,喝醉了经常对她施以拳脚。她和丈夫跟公婆住,每次遇上这种情况,公婆非但不阻止,有时还帮着丈夫一起打她。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与丈夫结婚多年,仍然没有为丈夫家诞下一男半女。眼看着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公婆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常常指桑骂槐,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若不是她有几分姿色,深得丈夫喜爱,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喽。

娘家人固执地认为,丈夫家财大势大,她一个乡下的小丫头,能嫁进这样的家庭,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由此,她一提离婚,娘家人都不理解,反而对此冷嘲热讽,说她不知好歹。

她当然知道娘家人把她当成了工具,想通过她丈夫的关系,为自己谋利益。她倍受折磨,决定抽身走人,离了婚,从此背井离乡,独自在西城生活。

每每想到这里,林祥都不由得对她生出同情心。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李倩是个大美女的缘故。如她一般清纯美丽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把她搂在怀里疼爱。

自从遇见李倩,林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总是想方设法约她出来见面,哪怕是匆匆看几眼也好。

林祥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小自己近二十岁的李倩。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他总管不住自己的心。

李倩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约她几回,能答应一次都是烧了高香。换作旁人,肯定早放弃了,但林祥不一样,他不服输,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抓住。他每日对李倩嘘寒问暖,给她买新出的手机,送生日礼物,她生病时请假去医院陪护。

久而久之,李倩也许是被林祥的真心打动了,也不再拒绝跟他交往。俩人就这样搞到了一起,但李倩非常守旧,能亲能抱能拉手,却始终不肯跟林祥滚床单,即便林祥为她买了一套房子。

李倩说,没结婚之前,她绝不会让林祥上自己的床。林祥当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敢离婚,对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来说,离婚是件极为敏感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微出点岔子,仕途全毁。

林祥就这样拖着李倩,每当她一提离婚,林祥就说还在办。类似的借口用多了,李倩自然就不会上当。一天,她努力冲冲地找到林祥,称再不离婚,自己就消失,让林祥再也找不到她。林祥不以为意,女人嘛,都爱糖衣炮弹,一旦上瘾就戒不掉,大不了自己多花点钱哄她开心就行了。

林祥暂时不打算跟李倩结婚,妻子虽然人老珠黄,脾气还差,但家族势力摆在那儿,离了婚,很多关系都用不上,不好开展工作。林祥想过,要离婚,至少也得等自己坐上背后那位大人物的位置,对老丈人一家不再忌惮时才可以考虑。

他没想到的是,李倩是个说到做到的狠人,果然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林祥急得团团转,想尽一切办法,花了一笔钱,托了很多关系,才找到李倩。林祥爱李倩入了魔,生怕失去她,于是选择净身出户,放下一切跟妻子离了婚。

当他拿着离婚证兴冲冲地去他给李倩买的房子中找李倩时,李倩竟然又消失了。屋里空荡荡的,李倩的东西不见了,她这一走,也把林祥的魂勾走了。林祥为李倩付出这么多,家庭没了,连前途都有可能受影响,李倩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

林祥在李倩的梳妆台上找到一张纸,上面是李倩写下的话,只有短短两排字——林镇长,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张强生吗?就是那个被强拆房子而愤怒上吊自杀的男人。我是他的女儿,我不叫李倩,我叫张倩。

看完李倩留的话,林祥大吃一惊,脑瓜子嗡嗡的,猛地瘫坐在地板上。时至今日,他依然能想起那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十五年前,林祥被迫为背后那位大人物背锅,由县办公室副主任下放至辖下偏远乡镇当镇长。那时,林祥郁郁不得志,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对工作也不怎么上心,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

不久后,县里规划在镇上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个特色旅游景点。镇里领导班子开会,决定招商引资,借此机会把经济搞起来,造福百姓不说,还可以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一笔,藉此升迁。

去县里开会时,背后那位大人物找到林祥,要林祥务必把这件事落实好,他才好找机会把林祥调回县里。于是,林祥十分上心,跟领导班子成员合计,决定将旅游景点附近的地高价卖给房地产公司,用卖地的钱建工厂、发展农业和旅游业。

旅游景点附近有一村庄,恰好在卖地的范围中,镇上工作人员和房地产公司的人便挨家挨户地做工作,让村民腾出地方。当然,补偿也有,不过不高,按县里制定的标准来。

由于拆迁费太少,离开村庄便生活不下去,很多人家都不愿意搬走,所以房地产企业不得不将补偿提高,但即便这样,仍有一户姓张的人家不肯搬走。张家户主说话很横,称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根就在这里,给再多的钱都不搬!

大家都对此无可奈何。林祥也很头疼,这是最后的机会——他这次是下放,这个项目再搞不定,估计这辈子顶天也就在乡镇里混吃等死。

林祥自然不甘心,想了许多办法,甚至私下找到张家人,承诺再给一笔钱,但最后人家也没有答应。这时,房地产公司的人找上门来,出了一个主意,说是趁人不在家,偷偷找挖机把房子刨了,没了住处,他不走也得走。

这是大事,林祥不敢答应。

岂料房地产公司的人被利益冲昏头,竟自作主张把张家的房子强行拆除了。张家户主气不过,在家门口上吊自杀,等发现时,全身已僵硬。

这件事闹得很大,群众们议论纷纷,男人的族人甚至纠集在一起,拎着农具想冲进镇政府大楼,还打伤几个工作人员,甚至连警车也砸了一辆。

为平息众怒,房地产公司领头强拆的人被判刑,相关部门的领导被撤职、查办。林祥受到牵连,停职一年后,调到县某局任办公室主任,不再抛头露脸。几年后,强拆事件逐渐被大家遗忘。林祥在背后那位大人物的帮助下,重返西城权利中心,一步步坐上了二把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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