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教材：卖油的老头

朱小四

卖油的老头在欧阳修笔下叫“卖油翁”，应该是一个挑着担子走巷串户的小生意人。相当于现在用小喇叭吆喝的“卖豆腐的”抑或“卖大白馍的”。

这人社会地位不高，要不怎么称为“翁”呢？你看陈尧咨就被称为“公”，虽然陈康肃公在文中是个“反面人物”。

这人钱应该也不多。做生意的但凡有点资本，就会购买门面或者租一两间房子有个固定的摊点：一来可以有回头客，二来免掉风里来雨里去的许多辛苦。他被称为“翁”说明老了，有一点点办法，也不会挑着担子四下里卖油。

用卖油隐藏自己是武林高手的传奇故事应该待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他更不会是用卖油的方式传播什么思想。传播思想的人在没有成气候之前，不会蠢到惹官方的武将军生气。

那么他是谁？

这就要说到宋朝。宋朝是一个“重文轻武”时代。文人在这个时代找到了“学而优则仕”的感觉。你别看李白杜甫现在风光无限，其实他们活着的时候很惨。可我们熟悉的宋朝文人几乎都在朝廷做官，比如三苏、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

所以欧阳修写这个文章不一定就是告诉你“熟能生巧”的道理。他只是用一个江湖卖油怀有绝技这事告诉射箭弄枪厉害的陈尧咨们：你们这几招算啥?不过是多练了几把罢了。雕虫小技，天下的大学问在文章里，不信你试试。

所以，陈尧咨“善射”哪里错了？他错在不应该“以此自矜”。卖油翁哪里就比陈尧咨牛了?他牛在有绝技没到处招摇。

后人读《两小儿辩日》，见孔子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太阳是中午离人近还是傍晚离人近，就得出孔子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楷模。

道家的列子会写文章表扬儒家的孔子?估计是讽刺孔子回答不出小儿的问题吧——周游列国，你有多能耐呢?

昨天有人说我是某某的爪牙。嘿嘿，姐一点儿也不生气，难道他不知道“爪牙”在以前是得力干将的意思吗？比如手足，比如唇齿。

由此可见，文章常读常新不假，词义、文意日新月异，是谁也抵挡不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