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7.黄金屋127~《人间失格》
2019.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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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荒诞的内容,但是却是作者的生平经历,甲府那段最真实。
2018.12.21(周五)
《人间失格》- 01
人间失格
不论家人说我什么,我从不顶嘴。他们一句轻描淡写的批评,我却感觉如同霹雳般震撼,几乎令我发疯。不要说顶嘴了,我甚至认为他们的批评一定是万世相传的人类真理,自己没有遵行真理的能力,恐怕从此便不能够与人类同处一片天底下了。所以,我无力反驳,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一旦受人指责,我便觉得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有误,因而总是默默地忍受对方的攻击,内心则恐惧到几乎发疯。
内心里很自卑
见我忸忸怩怩不吭声,父亲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又要书?浅草的商店街有卖过年舞狮一样的那种玩具狮子,大小很合适小孩戴在头上玩,你不想要吗?”
当天夜里,我钻在被窝里簌簌发抖,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最后蹑手蹑脚地起床来到客堂间,拉开父亲放记事本的抽屉,拿起记事本,唰啦唰啦翻开来,找到先前记下礼物的那一页,舔了舔铅笔尖,写下“舞狮”两字,然后才悄悄回去睡觉。其实我根本不想要那种玩具狮子,倒是书相对来说比较合我心意。但我觉察出父亲是想买舞狮给我。为了迎合父亲的心意,讨他开心,我才斗胆尝试一次小冒险,深夜潜入客堂间。
觉得父亲要给自己买狮子,偷偷去改了记事本
演讲结束,听众们三三两两踏着积雪的夜路往家走,一路上将那晚的演讲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中不乏与父亲交谊甚笃的所谓“同志”,他们以近乎愤怒的口吻批评父亲的开场致辞一点也不精彩,而那个名人的演讲更是糟糕透了,简直不知所云。而后,这群人顺道来我家小坐,走进客堂间,他们却用一种仿佛喜出由衷的神情跟父亲说今晚的演讲极为成功。就连下人也一样,母亲问演讲会如何,他们竟毫无愧色地回答说:“讲得真好!”返家途中,他们明明是一迭声地嘟囔,说再没有比这个演讲更糟糕的了。
看见了成年人之间的虚伪
紧临海岸线,就依傍在层涛拥沫的大海边,并排耸立着二十多株树皮黝黑的高大的山樱树。
新学年伊始,山樱树在强韧的褐色嫩叶烘托和蔚蓝的大海映衬下,绽放绚烂的花朵,待到落英缤纷时节,如飞雪般坠下的樱花飘飘洒洒散向大海,装点着海面,随波荡漾,被浪花复又拍打回岸边。
美丽的景色
没多久,我从画塾一个学画的学生那里懂得了酒、烟、娼妇、当铺以及左翼思想。真是奇妙的组合,不过却是事实。
昭和初年的日本
此外他向我传授说,路边摊档卖的牛肉饭和烤鸡肉串既便宜又营养,还不容置疑地告诉我,让人最快入醉乡的非电气白兰地[8]莫属。
这个肯定,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她就此殒命,而我却被救起。或许我还是个高中生,又因为父亲的名字多少有点新闻价值,报纸遂将此事当作一大事件加以报道。我被收容在海边的一家医院里,有位亲戚从老家赶来,替我收拾残局。他转告我说,父亲和家里人对我大为震怒,说不定会因此而与我断绝关系,然后扬长离去。但我对此并不在乎,倒是想起死去的恒子,终日嘤嘤啜泣。在我交往的所有女人中,令我真正喜欢的只有模样穷酸的恒子。
和恒子殉情,自己被救起
“假如您不愿意让我继续住二楼,我就去找点活儿做……”“你是说真的吗?现在这样的世道,就算是帝国大学的毕业生也还……”“不,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工薪族。”
“那你打算做什么?”“当画家。”我顾不得什么,毅然决然说了出来。“什么?!”“比目鱼”缩起脖子嗤笑道。他面容下潜藏着某种狡诈嗤笑的那一刻,令我永远难以忘怀。那东西似轻蔑,却又有所不同,倘若将人世间比作大海,在那千丈深的海底就漂摆曳动着那种诡异的面容,仿佛故意露出隙孔,让人一窥成年人生活的深层奥趣似的——就是那种笑。
决定去当画家
他兴奋得不得了,津津有味地喝着,那模样似乎不像是在演戏。我也啜了一口红豆汤,只闻到一股白开水的味道,又尝了一口年糕,觉得那压根儿就不是年糕,而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看不起请人家的红豆年糕汤
“繁子,你想向神明祈祷些什么呢?”我漫不经心地改变话题。“繁子想要自己真正的爸爸。”
我吃了一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敌人!我是繁子的敌人?或者繁子是我的敌人?总之,繁子的表情分明透露出这样一件心事:这里也有一个威胁我的可怕的大人,一个外人,无法理解的外人,尽是秘密的外人。原本以为只有繁子是个例外,没想到她身上也暗藏着“冷不防鞭毙叮在它肚子上的牛虻”的尾巴。自那以后,我甚至对繁子也变得胆战心惊了。
和静子在一起,做了繁子的父亲,但还是不被认可,开始做了漫画家
浮萍人生似水流,何苦愁闷川边柳
挺有趣
后来听说我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就跟死了一样。医生认定是误服安眠药所致,所以没有报警。据说我醒来后说的第一句梦呓般的话是“回家”,我口中的“家”究竟是哪里,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据说我说完后,还号啕大哭起来。
和由子结婚,吃错了安眠药,想要回家
大哥不折不扣履行了对我的诺言。从我出生长大的小镇搭乘火车南下四五个小时,有一个在东北地区非常少见的温暖似春的海滨温泉乡。大哥买下了村边的一处茅屋,房间倒不少,共有五间,不过已经老旧不堪,墙面剥落,柱子也被虫蛀了,几乎无法修缮。大哥把它送给我,还外带一个年近六十、长着一头红发的丑女人给我做帮佣。
父亲去世,大哥给了一个温泉乡的破房子
2018.12.24(周一)
《人间失格》- 02
妻子的娘家,父母亲已经双双亡故,姐姐们也都出嫁了,最小的孩子是个男孩,他如今是户主,两三年前大学一毕业就参加了海军,眼下只剩一个女儿住在甲府市的家里,是这男孩的小姐姐、我妻子的妹妹,年纪二十六七岁。
妻子的娘家
——坚持一下看看情形再说吧!等烧夷弹落下来了,妻子背着小的,大的已经五岁可以自己跑了,妻子牵着她的手三人一同向远离市区的乡村逃跑,我则和妻妹留守在家,尽全力扑灭火势,保住这个家。即使烧毁了也不怕,我们齐心合力在被烧毁的废墟上再造新的房子嘛!我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全家人也同意这么做,于是挖洞,将粮食埋了进去,还有锅碗瓢盆、伞、鞋子、化妆品、镜子、针线等等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全都埋在土中,总之,即使房子全部烧毁也不让自己陷入束手无策的窘境。
“这下我们全家人总算想到一块儿了。”妻妹在一旁说道。对她来说,这也许便是所谓死亡前夜那种不可思议的淡寂的幸福感吧。
保住这个家,这个念头全家人是一样的
四五天之后,空袭比我的预感早了一个月来临,家瞬间就被炸弹彻底烧毁。
最险恶的时刻到了!我立即背上失明的女儿,妻子背上年幼的儿子,两人各抱着一床褥子,撒腿朝外面跑去,路上还在路边的水沟里躲了两三回,大约跑出一公里,终于跑进一片农田。将褥子铺在刚刚收割完麦子的农田里,一家人躺下来,刚休息了片刻,头顶上火焰忽然像雨点似的泻了下来。
燃烧弹空袭
“可以啦。有这么多东西,以后不管到哪儿哪怕受人照顾也完全不必自卑了,简直棒极了呢。我现在就拿吃的到学校去给他们吃,姐夫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喏,这是饭团,多吃点吧。”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却拥有比四十岁男人——不,或许四十还不止哩——更加老成的一面,此时此刻显得非常沉得住气,而且可以指望得上。年届三十七却依旧毫不中用的姐夫,从烧焦的板墙上拆下一块木板,垫在屋后的空地上,一屁股盘腿坐下,大口吞咽起妻妹留下来的饭团子,全然束手无策。
无能的姐夫
斜阳
不只是喝汤,母亲的用餐方式也大不合礼法。例如吃肉,她会先使用刀和叉子将肉全部切成小块,然后丢开刀,右手持叉将肉叉起来,一块一块愉快地慢慢享用。至于吃带骨的鸡肉,我们担心把盘子碰得叮叮当当,还在费尽心思将鸡肉从骨头上切下来分开的时候,母亲已经满不在乎地用指尖轻拈骨头整个拎起来,随后用嘴将肉和骨头撕开,若无其事地吃起来了。那样粗犷豪放的吃法,只要母亲做起来,看着岂止招人爱,甚至是显得很迷人,名副其实的贵族毕竟与众不同啊。不仅吃带骨的鸡肉时这样,吃西餐时,碰到火腿或红肠之类,母亲有时也是用手轻巧地拈起来吃。
贵族母亲
弟弟直治在大学读书时恰逢征兵,被派去南方的某个岛上,此后就杳无音信,一直到停战仍旧下落不明。母亲说她已经做好精神准备,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直治了,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做过这种“精神准备”,我坚信一定能够重逢。
详细弟弟能回来
附录:太宰治年谱
昭和十四年(1939)三十岁一月,在井伏鳟二家与石原美知子举行婚礼,婚后搬入位于甲府市御崎町的新居。四月,《黄金风景》获《国民新闻》短篇小说征文奖。九月,迁至东京都下三鹰村下连雀一一三番,除终战前后疏散避居外一直在此居住至去世。
昭和二十年(1945)三十六岁三月,于空袭下的东京开始执笔创作《御伽草纸》,至六月完成。四月,家中遭空袭被毁,前往妻子娘家山梨县甲府市石原家疏散避难。七月,妻子娘家也遭空袭被毁,于是携妻儿等辗转前往老家青森县北津轻郡避居。
太宰治到妻子娘家躲避空袭是真实写作
最近喜欢的诗文
山光和水光有点重复了,不过气势非常好,最后的一味凉很有味道。
《鄂州南楼书事》——黄庭坚(宋)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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