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2011年农历8月18日6时38分

您轻轻地走了

就像平常忙累了静静地睡着一样

您无限留恋地离开了

您为之牵肠挂肚的儿女们

您凄然闭上的眼睛

两颊蓄满的泪水

让儿女们们痛断肝肠

大地含悲、苍天沥泪

哀乐低回、一片凄凉

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吹吹打打把您送到坟场

南山脚下、草色葱葱

鞭炮齐响、纸灰飞扬

时馐茶酒、香烛云马

望坟跪拜、叩祭一场

看不见您的日子

心在回忆中徜徉

无法忘却深夜灯下您飞针走线

无法忘却儿吃娘看您满脸慈祥

无法忘却您为儿掐掐攒攒

自己却舍不得吃个洋糖

无法忘却

门豁口您驻足等儿的情状

您不会知道

曾经不喜欢您做的绿荞面大馍

如今常常让儿口水直淌

可是您做的糜面饽饽、莜茬面懒疙瘩和拌汤

您做的甜胚、凉粉、糁饭、搅团

您炼的酱面

您装的封坛酒

一切都成了妄想

四年了

常常在梦中听见您晨起的声响

您忙碌的身影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刘川的地远

您去不了地里就关心鸡儿和羊

您常常瞅着花园中的干土

盼下雨眼望着太阳

在刘川

您牵挂最多的是二姐

经常提起要到白虎岔去浪

怕她缺吃少喝

要给她送些米或粮

您念叨着

她什么时候能来到您的身旁

和我小时候一样

过年时您就心情舒畅

夹一筷子菜

儿子推您就给女儿让

您瞅瞅这个望望那个

合家团聚

您就满面红光

六年了

您常常嚷着要回到故乡

您想念阳坡湾湾的阳光

您说刘川再好

也比不上记忆中的力气咀和大墩梁

还有那

商马家的绵软土壤

您老惦记着

商马家的一院房

您忘不了

您那个亮光石打磨的上房炕

您担心庄前屋后的果园和几十亩山田

被别人种荒

你担心两眼窖里的水

被人担光

您心中装着

左邻右舍亲戚和亲房

您担心姑舅爸的病

您担心李转的地会抛荒

您常常念叨

舅舅姨姨姑姑

还有舅舅的孙子出息得怎么样

十年前

您选择了随儿子背井离乡

您舍不得这舍不得那

舍不得柳树、杏树……

以及平展展的打麦场

您说最不忍心祖母、父亲

孤坟独岗

儿子忘不了

您颠着一双小脚走了几十里

走进了荒无人烟的乱山岗

四下寻您一整天

您说您要回家乡

您说走到荞沟岘就离家不远

阳坡湾湾是您最熟悉的地方

如今

您归去他乡

儿子的孝心

只是清明扫墓寒衣节祭奠一场

这些记忆

都成了永久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