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11我为什么要写作
我为什么要写作
有许多人曾经带着同情地口吻对我说:“写了那么多文字,一定很辛苦吧?”也不止一次,有人询问我说:“发表一篇文章需要交多少钱?你发了许多文章,肯定与编辑较熟,帮忙联系发一篇呗。”每至此,我都想告诉他们,其实对于我来说,写文章真的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至于发表文章,除了一两类杂志外,其他报纸和杂志都会提供稿酬的。
过去,作为一名教师,我坚守着课堂教学与班级管理这两大阵地,始终与学生建立着最为直接的联系。每天,都会在最真实的教育场景中感受生命的存在。无论是自己的课堂教学,还是听课评课,总有一些细节值得说道说道;在与学生的日常交流中,时常被多变的学生所震撼,原来教学预设中形成的确定性被一点一点击破,总有一些不期而遇的现象值得向别人表达。这些强烈的感受积累得多了,就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写作,就是把自己当作倾诉的对象和朋友,与自己交流的过程。每当空闲时刻,敲打键盘,随着文字的逐行呈现,思绪飘扬,情绪如奔流的河水肆意泛滥,我能感受到最为具体、最为真实的自我。这些文章大都以叙事为主,更多的是对具体发生的事件的重现与复盘,“我手写我心”,不需要多高深的理论,也不需要多严谨的框架结构,最多就是在基本事实的基础加进去一些自己对事件的看法和思考。所以,与写日记并没有多少差别,写作起来,自然就没有什么难度,1个小时1000字,不成问题。在此期间,我的教育生活相对规律,基本上自己的时间能自己作主。我的目标是“每天写作1000字”,也就是一年写36万字。惭愧的是,这一目标每年都有欠账,其实每年仅仅写了20万字左右,最多的一年也只有24万字。那个时候,除一些特殊日子,我每天晚上的8点到10点时间基本上就是读书与写作。我基本上已习惯了白天工作、晚上复盘的生活。不善于交际的我,在别人呼朋唤友、热闹喧嚣的时候,安静地坐在电脑前,自己与自己对话,自己与自己交流。
写得多了,难免有与他人交流的想法,想要让别人看得到、愿理解,发表肯定是最好的途径了。在发表论文比较值钱,杂志版面比较金贵的时代,许多自负盈亏的杂志社就是依靠版面费收入让杂志办得风生水起。对于广大教师来说,交钱发文成了公开的秘密。就是在这样的时代,那些严谨的期刊,一方面质量过关,发行量不减;另一方面背靠大树(大型出版社或高等学校)无需为生计而发愁。他们就选择了以质定稿并根据国家规定支付一定的稿酬。对于我来说,不存在靠发表文章评职称或晋升工资,自然也就不会与那些收费的杂志合作。如果自己的文章能在那些真正以质定稿的杂志上发表,至少说明自己的做法已经得到了编辑地认可和推介,说明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在某一层面还是值得推广和别人借鉴的。所以,给这些杂志投稿,就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一种检验自己做法和思考有无前瞻性和推广性的重要标准。
投稿多了,自然也会认识一些编辑。这些编辑每天都会收到10多封投稿邮件,有些热门期刊的热门栏目编辑,一天收到50多封投稿邮件也是常事。一月收稿上百篇,用稿两到三篇,选择的余地非常大。他们不愁没有稿源,他们愁的是没有优质稿件,他们不可能也不会看“人情”,除非你是名家约稿,直接进入终审,否则不管老作者还是新作者的文章,都要严格地进入审核环节。所以,你与编辑熟悉与否,并不能决定你的文章是否录用,更遑论靠人情关系发表文章了。当然,与编辑联系的多了,好处还是有的。至少,在同等条件下,会优先录用你的文章,特别是有个别文章因特别原因临时撤稿,版面突然空出来的时候,因为是老作者,有过去发表的文章品质为现在的文章背书,首先录用熟悉作者的文章是肯定的了。
说到文章发表,从投稿到发表肯定有一定的时限。相比而言,报纸的时限短一些,杂志的时限长一些。就文章而言,时评类的文章时限短一些,论述类的文章时限长一些。我发表的文章中,最快的一篇,从投稿到见报,只有三天时间;而最慢的一篇,从投稿到发表长达7个月!
发表,是对写作最大地奖赏。尤其是不需要交版面费,不需要走关系的文章发表,更是激发自己写作热情的重要动力。
如今,虽然说写作的热情还在,自己的时间自己不能完全作主。更何况,没有了学生,没有了课堂,思考得少了,按步就班的多了。写作自然不会像原来那样,自然流淌。但是,只要放下读书与写作,内心总有一种亏欠,总觉得辜负了自己努力拼搏的人生。我不在教学一线,但我希望自己不丧失重返一线的能力。我虽身在机关,但我不愿意以“机关人”的形象续写自己的教育生命。对于我来说,惟有读书与写作,才有可能让生命不陷入低水平的重复。
每天,总觉得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在MOOC上,在CCtalk上,在微信订阅上,在蜗牛读书上,……当然,还有那些放在桌上、枕边的书籍。阅读学习是输入的过程,写作就是消化输出的过程。只阅读学习不写作,可能会食而不化——看似明白了理论,实则不清楚操作。
现在,再确立“每天1000字”的目标早已不现实,每年书写20万字也不可能。只能降格以求,“每周1000字,每年5.2万字。”一路走来,写作变成了与自己“斗争”的过程,与惰性斗争、与诱惑斗争。这场斗争静静地发生在内心深处,惟有人性可以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