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chester [曼彻斯特]

很久以前我丢失了一条猎犬、一匹枣红马和一只斑鸠，至今仍在寻找它们。我向许多游人说起过它们，形容它们的特点，以及它们会对什么样的呼唤声作出回应。我遇到过一两个人，他们听到过这猎狗的吠叫声、马的蹄声，甚至看见过那斑鸠消失在云朵后面，他们似乎急切地想找回它们，就好像是他们自己丢失了它们似的。from 亨利·大卫·梭罗《瓦尔登湖》 王家湘[译]20170311

Manchester By The Sea

坐在地铁上，焦急的东跑西窜，那天回来后的傍晚，下了车，我看见地铁一号线的出口处，台阶的旁边，有一只红彤彤屁股的猪在原地打着转，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见，反正那只猪就像狗咬尾巴一样不停地转着。

表情生硬，面色发白，不知道是我看不见欢喜的缘故，还是我来到了一个坟冢的高坡。曼彻斯特在海边，海边的曼彻斯特，我想，我还是不能感受到Lee心里的那种感受，并不会像影评中说的那样，这虽然很现实，这个故事确实很现实，但大部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的，彻彻底底的心碎的感觉。那些我妄想过的对于悲伤最正常的反应，在现实的遭遇下，也会变得很反常很言不由衷。要是我是Lee的话，对于一个没有信仰的人（这里指的是宗教信仰），我应该或许会变得更支离破碎才是，或者会变得更，我不知道，就像我同样不能假设自己会跟Lee有同样的感同身受一样。那些最“另类”最“冰冷”最“异乎寻常”的反应，或许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我知道，人伤心的时候是不能吃东西的。就像我喜欢听悲伤的音乐，看煽情的电影。触恸过后，也不会再像十几岁的时候那样，只能看得见悲伤，看得见欢笑，当然欢喜的氛围还是会被感染，只是现在反射弧变长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This Is US（我们这一天），Jack，Rebecca，Kevin，Kate，Randall，为什么总会看到隐隐伤痛的感觉，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William才对。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情，总会觉得这些都是现实中最正常的反应。或许我说的不对，至少或许对于扔孩子这件事上。

天又开始放晴了，几只小鸟在叫，水泥浇灌的声音，巨大的建筑机器在吵闹，我又开始回想起，那次我登上宿舍楼顶看到的触目惊心的画面。远处天空有些灰白色的雾霾，不远处的建筑，高楼林立的中央，我好像看不到更远处了。1900站在“佛吉尼亚人号”下船的楼梯中间，我好像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那种触目惊心的惨状。

猎狗，枣红马，斑鸠，我坠落在了曼彻斯特，那些小时候见过的漂浮在云朵之上的宫殿城堡，悬在两栋房子之间的海市蜃楼，以及住在房间阁楼上吃人的怪兽，墙壁上裂缝里吓人的妖精，我也好想再回到“曼彻斯特”，以及由此至终的温暖舒适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