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武则天—文定王后如何逆风翻盘?(一)
对庶出非常不友好的从母法、严苛的嫡庶尊卑、激烈的派系斗争……说到这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朝。
因李朝开国君主李成桂宠爱第二任妻子神德王后,所以跳过第一任妻子神懿王后所生的几个嫡子,册封神德王后所生之子为世子,引发了夺位之争,最终,神懿王后之子李芳远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成为了李朝的太宗,自此之后的李朝君主皆为太宗一脉。
鉴于因父亲李成桂偏心诱发的混乱,李芳远颁布了一系列法规政策,其中最为后世熟悉的便是庶孽禁锢法,其中一条就是众所周知的从母法,即孩子的阶级是根据母亲的阶级来决定,妻妾、嫡庶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也因为这样的法规,所以在《大长今》中,大婶以为长今是贱民阶层,闵政浩作为两班贵族,所以劝长今要考虑清楚,即使在一起也只能给其做妾;而在《女人天下》中,郑兰贞作为郑大人的庶女,和母亲没少受正室夫人的虐待,更无语的是自己的父亲只能称呼其为“老爷”,自己嫡出的哥哥姐姐只能称呼其为“少爷”、“小姐”。
不过,今天要讲的并不是大长今或者郑兰贞,而是在两部剧中的同一人物—中宗的第三任王后文定王后。文定王后因掌控了李朝政权长达几十年的时间,被称为李朝德武则天,那文定王后是如何在儒教盛行、女性地位低下的李朝做到这一步的呢?我们不妨看一看《大长今》和《女人天下》中的文定王后经历了哪些心路历程。
在《大长今》中,文定王后第一次出场是在长今伺候了保姆尚宫安详离去,明白了做食物的人必须要耐心而不能靠小聪明走捷径的道理后,向她汇报保姆尚宫离世时的情形时。因文定王后母亲早逝,保姆尚宫对她就像母亲一样,但因宫中法度,她无法亲自照拂,深感不安。此时,尚膳大人对长今的细心和善良一番夸赞,王后也看长今如此谦卑,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对长今也有了初步的印象。
后来在接待明国使臣时,得知正使患有消渴症的韩尚宫和长今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并没有做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即使知道会面临很可怕的下场,俩人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而崔尚宫却按照正使心意,准备各种丰盛的宴席。正使看到长今的坚持,终于原谅了她和韩尚宫,册封世子的事情也有了一个新的进展。不过崔尚宫则和提调尚宫狼狈为奸,将这一功劳揽在崔尚宫身上,对韩尚宫和长今做的只字不提。后来,是文定王后打探出了事情的真相,将真相告知了大妃,这也使韩尚宫和长今得以从太平馆回宫,并赢得了第二次御膳竞赛的胜利。
第三次御膳竞赛时,文定王后表面上表现得比较公正,实际上每句话都在帮长今增加印象分,当然,长今自身的实力也很重要。最终,长今代替被绑架的韩尚宫赢得了第三次御膳竞赛,韩尚宫也被晋升为御膳厨房最高尚宫。
后来,崔尚宫不服韩尚宫搞出了一系列事情,让韩尚宫心力交瘁,但在长今的鼓励下,韩尚宫还是坚持下来,并且找到了大妃和王后,请求重新竞赛,并请求如果自己赢得胜利后可以全权处置所有御膳厨房的尚宫和内人。大妃犹豫之际,文定王后借此事暗示大妃每个人在其位就应该有相对应的权限,比如她身为中殿,管理内命妇就是她的权限。大妃也心领神会,同意了韩尚宫的请求,王后也获得了实权。
再一次御膳竞赛,王后不让尚宫们知道韩尚宫和崔尚宫各自做的米饭盛放在什么材质的碗里,保证了公平性,结果韩尚宫胜出。王后当中宣布了对韩尚宫的任命,并且赋予了其全权,还限制了提调尚宫对御膳厨房的管理权限,这下所有尚宫内人终于明白,王后已经掌握了实权,再也不敢倚老卖老。王后此举不仅是在为韩尚宫立威,也是在为自己立威。但是,王后同时也警告韩尚宫让她全权是违反内命妇法度的,自己冒着很大的风险,所以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让所有尚宫内人臣服,不然就会认为韩尚宫无法胜任。这番话一来让韩尚宫感激自己,能尽心为自己办事;二来也是将丑话说在前面,鞭策韩尚宫要保住最高尚宫的位置。后来,韩尚宫终于凭借着自身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一向不服她的尚宫和内人(崔尚宫一派除外)。
借着赵光祖逆谋之事,崔尚宫势力反扑,韩尚宫和长今被陷害并被流放,韩尚宫死在了流放途中。宫中,连生得中宗宠幸被册为特别尚宫,王后让提调尚宫帮连生安排殿阁、家具和至密尚宫,提调尚宫言明连生还只是尚宫没有这个必要,王后也没再坚持。王后此举在提调尚宫面前显示了大度,又让提调尚宫当“恶人”,一举两得。
为了洗刷韩尚宫和自己母亲的冤屈,恢复她们和自己的身份,长今成为医女再次回到宫中。刚回到宫中的长今就要为被崔家害到小产的王后治疗,比内医院众人率先对症下药,终使王后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王后的两个孩子还是没保住。之后长今又屡建奇功,王后召见长今才发现她就是御膳竞赛时那个手艺出众的内人。王后知道长今再次入宫的意图,让长今耐心等待,并点名想尝尝长今做的荞麦卷。长今很感激高高在上的王后还记得卑微的自己,马上就为王后烹制并送到王后面前,此时已经是最高尚宫的今英也送宵夜来。王后当着俩人的面夸赞长今的手艺,拒绝了今英的宵夜。一方面,王后已经怀疑自己的小产和崔家有关但没有证据,只得借此举给崔家一个下马威;另一方面也是在向长今示好,表明自己可以成为长今坚强的后盾。
长今在一次次获得成就后取得了王后更深的信任,进入了内书库,以查看王后病簿日志为名,实则将中宗的病簿日志偷偷带了出去,并且抄录了下来。虽然事后及时归还但还是被发现了,心存善意的尚膳本来想将这件事压下去,不过崔尚宫看准了这个除掉长今的时机,将此事禀报了王后。王后看到崔尚宫那么咄咄逼人,料定她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于是表现得十分愤怒,让尚膳按照内需司的法度处决长今,还将长今拉出了尸驱门,这让一直在背后监视的崔尚宫一派相信了长今再也不会对她们造成任何威胁。实际上,王后暗中救下了长今,并为长今准备了和中宗症状相同的病患以及安排她到偏远的地方,要求她一定要查出中宗的病因,否则她还是会依照法度处决她。长今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经历了这件事,对王后的感激更是无以言表。
最终,长今还是查明了中宗的病因,请求为中宗医治。前面提到,李朝一直是男尊女卑、嫡庶尊卑、君臣纲纪严明的崇尚儒教的国家,所以医女自然只可以为女性整治,且医女比宫女地位还低,如此卑贱的身份,触碰君主的玉体,也是大不敬的行为。除此之外,世子派也担心现在世子地位不稳,王后会趁机暗害王上,影响世子继位,所以极力阻止。王后拗不过群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得拒绝了长今的要求,继续让内医正救治,但王上的病不止没好还更严重了,出现了长今预判的相同症状,因此王后力排众议,顶住巨大的压力让长今为王上治疗,长今也终于不负期望,缓解了中宗的病症,王上更加信任王后,王后也更加信任长今。
之后,长今成功为韩尚宫和自己的母亲翻案,也恢复了中人的身份,除了有连生的努力、王上的决心外,王后的力量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长今可以说是欠了王后一个巨大的人情。一段时间后,王后秘密召见长今,和她说了自己在宫中的处境,请求长今利用自己高超的医术,神不知鬼不觉让世子离世。长今一方面感念王后的恩情,另一方面却不愿意成为权力的努力,不愿意利用行医救人的医术去害人,夹在其中痛苦不已。最终她还是拒绝了王后,王后则继续用人情债来要挟。此时中宗也介入其中,围绕长今是否能成为王上的主治医师,与群臣展开了争论。
有感宫廷斗争残酷的长今请求到宫外惠民署继续精进医术,也因为自己的努力机缘巧合下治好了王后亲子庆源大君(日后明宗)的天花症,王后也深刻明白到了长今对医术的坚持和信念,不再强迫她去害人,在之后长今终于能成为王上的主治医师中也提供了不少支持。
不过王上的病始终无法根治,并且已经有生命危险,长今想到“手术”,但众臣却说这是大不敬,中宗为了保护长今让她去明国。之后过了很多年,得知长今并未去明国的王后(此时已是大妃),将长今一家三口召进宫中,恢复了他们的地位,众大臣也无力阻止,因为此时在位的王上正是王后亲子庆源大君,王后也是实权的掌握者。
看完了以上的剧情分析,不难发现《大长今》中的文定王后是一个懂得收买人心,知人善用,又懂得隐忍的人。她和《同伊》中的张玉贞一样都是智慧足以与君主匹敌的女中豪杰,不同的是,她做到了真正的只相信自己,也明白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收起锋芒的时候要收起锋芒,静待时机以待来日,所以她熬死了中宗,熬死了世子和世子派,等庆源大君继位后终于成为了李朝前朝和后宫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而张玉贞一开始是只相信自己,到最后却被最相信的肃宗和世子出卖,也因为过于高调,树敌众多,虽然短暂当上了王后却被废位,最终还被赐死,属实像绚烂夺目但转瞬即逝的烟花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