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陈默

本文参与星辰计划第17期专题“诺”的专题，首发原创，文责自负。

唯唯诺诺的含义：唯唯：谦卑的应答。连声应答，以示顺从。诺诺：答应的声音。形容自己没有主意，一味附和，恭顺听从的样子。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陈默。

陈默是那种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视的人。他瘦瘦高高的，平日里总穿着黑色灰色这类深色的衣服。他的头发总是有些凌乱，却也懒得去打理。

陈默总是安静地坐在教室的一角。上课的时候，他会认真听老师讲课，但从不会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即使老师点名让他回答，他也是慢吞吞地站起来，低声说出答案，然后迅速坐下，多站一秒都会让他不自在。下课后，同学们都在嬉笑打闹，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或者趴在桌子上闭眼睡一会，直到上课铃响。

班级组织活动时，陈默总是站在最后面，等别人给他安排任务。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无怨言。

记得有次班级组织大扫除，大家都分配到了自己满意的任务，只有陈默默默站在一旁。最后班长安排他去擦窗户，他便拿起抹布，一声不响地去了。他擦窗户很仔细，一块玻璃一块玻璃地慢慢擦着，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食堂里，陈默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他会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菜，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有时有同学和他打招呼，他会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回家的路上，陈默也是一个人默默地走着。他会经过一条小巷子，那里总是很安静。他会慢慢地走着，看着墙壁上的青苔，偶尔会伸出手去摸一摸。有次，他看到一只小猫蜷缩在角落里，便走过去，轻轻地抚摸小猫的脑袋。小猫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在他的脚边蹭来蹭去。陈默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

天有不测风云，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那天，陈默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陈默没有带伞，他只能在雨中奔跑着寻找避雨的地方。就在他跑过一个路口时，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正好溅到了陈默的身上。陈默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被泥水打湿的衣服，愣了一下。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驶过，撞到了他。陈默摔倒在地，脑袋磕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摩托车车主吓坏了，赶紧下车查看。陈默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他的样子有些狼狈。

回到家后，陈默默默地换下湿透的脏衣服，洗了个澡。他没有和父母说起这件事，像往常一样安静。第二天，他依旧按时去了学校，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课堂上的陈默有些恍惚，几次差点睡着。老师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课间休息时，他头晕，趴在桌子上睡觉，周围的同学依然打打闹闹，没人察觉到他的不同。

就这样过了几天，陈默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他还是坚持每天去学校。直到有一天，他在上课时突然晕倒了。老师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说陈默是因为那次摔倒导致的迟发性颅内出血。

这种情况在受伤初期可能没有明显症状或症状较轻容易被忽视，但随着时间推移，出血会逐渐增加，一些症状会逐渐显现，会导致严重的症状甚至危及生命。

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手术。陈默的父母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脸上满是担忧。手术进行了很久，当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陈默就这样安静地离开了，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后来，我偶尔会想起那个总是默默坐在角落里的他。

陈默，沉默。

他是陈默，他是我们，唯唯诺诺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