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散文城市故事

送别姑父

2019-08-05  本文已影响40人  悦小兮

        作者:钱大江

        今天回老家送八十五岁的姑父上路,随手拍了这几张照片。相比父亲,姑父算是长寿了,尽管表弟告诉我,他老人家走时连眼睛都舍不得闭上。我想他最舍不得的应是我年迈的恩娘,虽然他们爱了一辈子,也吵了大半生。还有他是不是可能等着想再看一眼他远在他乡的同样生着大病的大儿子解华呢?

丧路

        在他的灵柩边上树着一枝青竹竿,青竹竿上的招魂幡上半部分是用他喜欢抽的红色的香烟壳做的,中间"中华"二字特别醒目,像是提醒我姑父是死于肺病。表弟说是肺癌,但我不相信医院的诊断,我认为姑父是死于石肺,死于我苦难的家乡的通病。盛兆坞不只盛产六谷蒲,石灰也是家乡的经济支柱。我没有经历过,但我的爷爷,我的父亲,当然也包括我的姑父,都曾挑着自己烧的石灰,走十五里山路到枫桥去卖。姑父年轻时,是大队里负责打炮眼爆破的。记得小时候在他家的壁橱里总有许多一筒筒的炸药,而我最想要的是包装炸药的牛皮纸,因为那牛皮纸上的柏油熔化了可以粘黄蚬壳。那牢牢的粘叠在一起的几个蚬壳,是小伙伴们赌输赢的物具。

家乡

        姑父留在我脑海里的除了"钱刚""钱刚"的亲热呼喊声,"荷和荷""荷和荷"的爽朗笑声,还有他年轻时抽的长长的用竹竿做的"潮烟管",头上好像还有个铜制的烟斗。后来,年纪大了,潮烟换成了香烟,再后来,因为渐渐沉重起来的呼吸,香烟也戒了。不想,大中华的香烟壳做了他的招魂幡。

        我们几个表兄妹的名字像那黄蚬壳一样是连在一起的,意思是"解放全中华,中华—片红"。可是不管是否解放,是否红遍,是否开放,姑父一直都住在这所不知是我太公还是他爷爷起的房子里。在去阮村的一路上,经常能看到"三改一拆""五水共治",但在村里的小溪边,我看到的只是比以前多了几根黑黑的农用水管。房子还是那所房子,小溪早已不是我小时候的小溪了。

虞宅

        经过浦江时,我在车上拍了有着千年虞宅、美丽茜溪广告的照片。于是想起了父亲曾告诉我,我们阮村虞家的祖先是从浦江搬迁过来的。于是想起父亲给他孙女和外孙女起名时的良苦用心。他孙女名字里有一溪字,外孙女的名字里有一茜字。

        愿我的长佬姑父一路走好!愿父亲和姑父相会谈笑于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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