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什么样的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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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约莫三四十岁,一身轻装打扮,这时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走到老宋身前一弯腰,李二忙拔刀,“你要干嘛?”
“呵呵……”
男子爽快地笑了笑,“外乡人路过此地,眼见天黑,欲寻一宿处,不免心急了些,还望宽宥。”说着将手中的瓷瓶在老宋鼻前摇了几摇,空气中随即生出一丝清甜的气味。
老宋迷迷地睁开了眼,“你,你,”嘴里嗤嗤呜呜,看来还是有些后遗症。
男子这时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银元宝,扔到老宋怀里,“实在罪过,这银子就留着差爷们吃酒吧。”李二眼尖,银光一闪间,他便叫起来,“你是什么人?”
“淮南林正,差爷辛苦。”
李二的手中于是也多出块银子,这也正是他喊这一声的用意。男子倒也识趣。
老宋站起身子,仍自晕迷地扶着墙,看来并无性命之虞,李二的语气也轻松了些,收刀入鞘,迈起方步,“好说,好说,取路引来瞧,还有,把马车赶进来,关门。”
男子掏出身份证明,随口询问道:“连日奔波,实在难敌劳累,不知差爷可知城中那一处旅店环境上佳。”
“那不正是嘛,抬眼朝前看。”
一座悦来楼,就在城门脚,两盏宫灯映地招牌明亮。
“有劳。”
“慢着,”
李二叫住了男子,马车上的棺材太过扎眼,他可不能当作不知不道。
男子头一低,话中带着悲伤,“棺中乃是家兄,不幸客死异地,正要将他带回安葬。”
“哦。”
职责尽到,何况还有银钱捞在手中,李二管他棺材装的是爹是娘,也不再罗嗦,摆摆手就要叫男子走开,男子抱拳谢礼,随后又问道:“不知城中可有镖局?”
“咦?这可算是问对人了,韩桐,”
瞧见陌生男子贿赂差官,我就欲携枝儿离开,而且枝儿也有些犯困,或者是吓的,不料有人叫我,李二招招手,“快来,跟你家揽了一桩买卖。”
“什么买卖?”
李二使坏,“就是这口棺材。”
枝儿嗔了声讨厌,男子面上也显出些不郁,我可不愿在夜里讨论这些,“今夜已晚,昌明镖局就在此城东,明日恭候光临。”说罢同枝儿一起离去。
到了茶坊门前,已经上板,我俩就绕道西门,拍了拍却也是关着的,等了会儿没人来开。
“这倒奇怪。”
“是不是爹爹生气,看咱俩这么晚了还不归来,故意罚站在门外吃些苦头?”
“谁知道呢?师傅的脾气最近是有些……”
“有些什么,兔崽子,说谁呢?”
声音才刚在背后响起,我的脑袋上便挨了一个暴栗,一回头,正是师傅的那一张好大的脸。
“爹爹,”
“师傅,”
枝儿的撒娇和我的俯首都没能换来师傅的霁颜,“夜半三更,年纪轻轻的两个人,若出事怎么办?日后再也别想出去。”
“你不也是在外边吗?你又去了哪里?看我不告诉娘去。”
枝儿也不示弱。
“你敢?”
提起师娘,师傅明显声色内荏,“玩闹,”却又敲了我一下,伸手抓起我和枝儿的衣背,随即一跃而起,安稳越过墙头,落入院内。
“哎呀,总算是到家了,爹爹,我们刚才……”
我忙给枝儿打了眼色,师傅说,“天都晚了,还不去睡?怎么,还没玩够吗?”
枝儿一见爹爹埋怨,怕说出自己第一次外出游玩便遇见死尸更加引他发火,索性闭了嘴,打个哈欠,晃悠悠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也没有提及,只是跟师傅讲起刚才在城门口的那桩生意,师傅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明日再说。”
“还有件事,”
“什么?”
我腆着脸,“师傅,教教我轻功呗。”
“切。”
师傅拂袖而去。
我的心思却没因师傅的拒绝而有任何的不快,反而转回到了师傅的上一句回答上。
“我已知道,”
这是何意?忽然我冒出个想法,难道师傅也见到了今夜在城门前的一幕?难道师傅见我与枝儿未归去寻我俩了?且还一直跟随在我们身后?那,那个死人……?
我先去洗了个澡,去掉身上沾染的血迹,又把衣服狠命的搓洗,不过血渍可不容易洗掉,没奈何只有扔弃。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房里,从袖口里取出那件东西,果然是个竹节形状的细筒,不过却是瓷制的。
我晃了晃,里面像是有动静,可是整个筒身没有孔洞。
要砸开吗?
我有些犹豫。
忽然一阵困倦上涌,睡吧,睡吧。
翌日,我早早的起来。
瓷筒在我的手里攥着,先留着等以后再拆看吧,说不的还得叫师傅知道,得到心爱的玩具,总得心潮澎湃的独享几天才会跟别人分享,我想。找个柜角藏了起来。
还有昨天见到的那个不翼而飞的死人,一觉醒来,当时的恐惧就已经被我淡忘的七七八八。
出了屋子,推开镖局大门,门前突兀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还拉着一口棺材。
我的困意全无,匆匆跑回大堂,却是无人,那就是在茶坊。果然,是昨夜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一位,叫林正的,正跟师傅饮茶。
师傅瞧见了我,道:“正好,来,来,”向男子介绍,“这一位就是我们镖局的镖师,你这一趟便由他保镖。”
我没来由望了一眼林正,他脸上的表情跟我的一样吃惊。
“师傅,”
我有些受宠若惊。
师傅跟林正吹嘘起我是如何名师高徒刀法精湛,年纪虽轻却武艺非凡,一番夸耀之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心中默然暗赞师傅对我如此知根知底,将我平日里的苦练全都瞧在了眼里,不过那林正信与不信却是不得而知了,看他的脸色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变作平淡,想必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还不快去收拾。”
“是。”
我一出茶坊,正碰见手上端着条盘的小凤,几样早点热气腾腾,“小凤姐早,”说着顺手抓起一个包子,在小凤姐的嗔骂还未出口前便跳着逃开了。
这可是入镖局以来的头一遭由我来押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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