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随想

散文|肖志喜

听不到鞭炮的噼啪声，无论怎样倾听，那也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或许在繁阴浓密的田间小道，还能一饱耳福，聆听一下溪水潺流悦耳的清脆爽朗的声音。除此以外，那也只能成为一种奢望。回忆孩提时代，不说震耳欲聋，至少让你在凌晨时分还能张开双目领略冲天花炮在夜空中绽放的焰火，继而一声大呼，把整个夜空装扮成另一个别样的世界，父亲告诉俺这是年。

其实年，老一辈人更喜欢步行，步行静思，慢慢地斟酌和品位年味，年味是最浓的，浓浓的年味需要细心咀嚼。否则匆匆而过，野马观花，都不知晓何是年，孰不是年了。步行是最有趣的，跟在爷爷的屁股后，挨家挨户去拜年，话家常，侃乡情，忆苦思甜。尤其是爷爷辈的人谈到他们孩提时代的时候，更是惹来阵阵欢声笑语，喜笑颜开，让人情不自禁的乐开了怀。猪年的初一，去串门，滴滴的火爆生意让人瞠目咋舌，居然让俺在家中足足等上了半个小时，当车停靠在家门口时，匆匆上车，匆匆飞驰，匆匆走访，三言两语，还来不及坐上片刻，只一句“还有东家，那还有西家”就匆匆结束，谈不上三句两句，匆匆结束，匆匆Aufwiedersehen。此等速度堪比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高铁时速。人情淡了，人味浅了，年成了一种负担，一种任务。哎!或许是人们真的把“事业”看得比年更重要了。

川流不息，穿梭不停，高叫的喇叭声，长鸣的汽笛声，让耳想清静片刻，都难能有此等稍息的机会，高速公路上的奔驰宝马，小道上的三轮摩的，把安静的年吵嚷成“嘈杂的年”。俺知道，原本吵闹了三百六十五天的大街小巷，此刻正想安歇片刻，都了无机会，全给小哥们，老哥们释放出来的喧哗的声音所代替。曾经那种手挽手，肩并肩，三五成群，一家小口，咀嚼咀嚼瓜子，吹奏吹奏唢呐，弹弹二胡，那种悠然自得，年味十足的曾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或许年变了，的确是因为人变了，今人想过怎样的年，已不是去人所能左右的了，我们也只能随波逐流，跟随着过这样的年。

国内的年或许不及国外的年那么有趣味了，一家老小，订几张机票，去国外感受中国年的味。域外风光更是迷人，只因域内风光多少有点腻了。在年的岁月里，尽情享受山光水色，风土人情。黄皮肤“刺”眼睛了。白皮肤，黑皮肤才另有一番风味。普通话都说“烂”了，说说洋话的确也可抖抖洋气，文化人的“雅号”的确也是一种“荣光。人们把年从国内搬到了国外，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创新"。我也被同化了，国外的中国年或许真比国内的中国年要强得多，或许明年我也在国外过年了。因为人总是喜欢“新”的，“旧”的再回味也是“旧”的。或许是过烦了，年年如此，年年是年，倒不如玩个新招“域外年”。

孩提时代最受追捧的莫过于春节联欢，什么赵本山的小品，冯巩的相声，宋祖英的高歌，而如今微信传音，抖音制作，拼多多撵货，视频短剧，居然不比春晚逊色，人们更加关注自我，自我的存在，自我的表现，人的欲望和价值观念一直在耿耿于怀，你行俺也行，虽然不是全网直播，但俺是家庭内剧，纯属独家播放，不可转播，侵权必究，此乃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我最喜欢的年夜饭，已经不是一家人团聚的天堂，没了红萝卜，白萝卜也不bye了，偌大的猪腿虽然偶尔还能嚼上两口，可如今在家中团聚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选个酒店，订个位，一切都不在话下，带着身子骨，还有一张好吃的嘴，开一辆比亚迪，一家几口人就这样把年夜饭给吃了，虽然没有家的温馨，但热闹可不比一般，因为喧哗的程度足以让耳膜震荡。除了我家，还有他家，你家，家家都爱上了酒店，不是懒惰，而是“新意”弄人，别出心裁，心情确乎也不一般。

年，曾经的年真的走了，“新”年真的来了，老人跟着“新人”走，准没错，心中也犯嘀咕，只因孤零零一个人过着“旧”年，多少有点孤单，又多少有点“感伤”，怀旧也只在心中了，当下时光正如此呀，翻翻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年事。但曾经的年也一直在梦中“萦绕”。

2019-0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