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N记—安居故事之六

文/sgasun

(终于住上新家的母女喜笑颜开。客厅里的沙发既是表妹的床，也是孩子的乐园。生活似乎越来越好，照片也开始有了彩色)

其实我们分到的这一室一厅住房，是学院里较好的一栋框架水泥结构住宿楼最差的一间。但是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何况刚好是最后一间。如果再落后一位，就只能是平房重新调整，我们也就不会做调整了。

这栋楼共有四层，5个单元，两边的是一室一厅。我们住的是101。中间2、3、4单元就全是两室一厅，但是很多老师会把厨房改成一间小卧室，而把厨房移到靠路边的内阳台里。这样就变成了三室一厅。

那时候，总想，要住上这样的两室一厅，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所以也没这个奢望，得到个一室一厅，而且又是轮到最后一套，已经觉得是上苍垂青了，大喜过望。

房间是最边上的靠近学院垃圾场、学生楼卫生间的位置。前门进楼道有一条排水沟，流经厨房窗前，各家的洗涤废水都从这里流向楼后的下水道。所以，卫生状况非同一般。

面积估计在二十平米不到。进门就是客厅，右手边就是仅供容身的一间卫生间，转身都难。但是，我们终于不用公共厕所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左手边就是小厨房。客厅后面就是卧室，卧室有一后门，后门有一长长的阳台，一楼的阳台几乎是没什么用的，摆放些藕煤用，那时候都烧藕煤，不小心弄烂的煤块，堆积多了，找一个晴天，自己就在后院水泥地上做藕煤，晒干了就搬到阳台上码好。

后院是一块开阔地，修有一排小杂房，每户一间，放些杂物的。空地上我们开了一小块地，种些大蒜和葱。有太阳时候，可以搬张椅子晒晒太阳，一边和邻居楼上楼下的聊聊天。

（沙發床上也是母女倆最初開始對話的地方）

这段日子我大多在上海学习，孩子多由我的表妹霞霞带。所以客厅的沙发基本上都是打开的当成床用，这个沙发床倒是孩子最喜欢的 地方。

这段日子孩子与母亲以及霞霞姨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因为我的工资妻子基本上都是寄给我了，每个月70多块的工资。剩下她自己的那份工资就要养全家三口人了。

那段时间真的是艰苦度日。最苦的时候，妻子在女儿的干妈春妈妈的帮助和鼓励下，去卖过粮食指标，旧书旧报，还特地作了些孩子穿的小衣小裤，晚上两人到街头摆摊出售，也是春妈妈负责吆喝。

回忆起这段时光，妻子总有点哽咽。她说，那时候最高兴的日子就是孩子的满满或者大舅来看她们。因为她们每次来，都会买块肉或者一条鱼来，走的时候又会给孩子留下一二十块钱！每次接过钱，转过身，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呢，在上海生活水平高些。但也会适当存些钱，每个星期如果逛街，看到称心的女人穿戴的物品，特别孩子的衣服或者玩具，就会买下来，然后从邮局给她们寄回家。

由于经常看到妻子有新的而且又是比较有档次的上海服饰，于是，她的好友和单位的其他一些女同事，就经常托我在上海为她们购买各种衣裙。我每回给她们买回去的东西，她们都十分满意。这样托的人就更多了。

于是，我每个周末几乎都要在上海大小街道逛街购物，因为既要考虑漂亮时新，又要考虑价钱合适，每买一件东西，都是相当相当处心积虑、殚精竭力的。给孩子更是寄回了好多质量相当好又可爱的玩具和衣物。

上海的东西真的是海派。大气、时尚，质量也高。

（黑漆漆的门口楼道里，停放着家里的现代化工具--自行车。也是孩子的坐骑。前面的位置永远是孩子的。爸爸回家修理单车，也许知道自己的坐骑有问题，每次修理单车的爸爸身边总蹲着个充满好奇的小不点。）

假期回到家中，原来只能依着桌椅满姗学步的孩子，竟然在我到家不到一个小时后，敢离开桌椅奔向爸爸的怀抱，嘴里不停地嘟啷着：“爸爸爸爸爸……”。

刚好孩子的干爸知道我回来，来看我，看到这一幕，大声拍手惊叫。因为这段时间他和干妈在我进修的时间里都会有事无事到家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的孩子萧萧也是孩子的小伙伴，天天放在一起玩的。他知道孩子还不能独自行走。突然进门就见到孩子独立走了，把他高兴地大呼小叫。又是做爹的刚到家不久孩子就独自行走，他也觉得惊奇。

虽然房屋不再会有漏雨，楼上再也不会有老鼠咚咚地奔跑声。但因为在一楼，光线很暗，地面也有点潮湿，但比起以前来，已经够好了。回家后不久，我就发现，我依然有很多重要任务要做----家里有老鼠。

一楼家里进老鼠是常有的事情，四楼也同样有老鼠。进了老鼠，我就会被弄醒，一般状况，我都是让老鼠有来无回。

以前她们几个女人在家，对老鼠是无可奈何的，别说打老鼠，往往是老鼠没打到，通常会被老鼠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魂飞魄散。真不知道她们这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闲暇时，小不点还自己有模有样的“修理”自己的三轮坐骑！很标准哦，右手起子，左手扳子。并没有教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出我的工具来的。）

我回家就打了几回老鼠，回回都是战果辉煌。但是，老鼠也叫我开了眼。老鼠真的是智慧极高的动物，有时候，打了半天，忙得满头大汗，老鼠却突然没了踪影，无论你怎么用竹竿敲敲打打，就是毫无生息，寂静的令人狐疑，百思不得其解。角角落落都找遍了，踪影全无。但是每次老鼠只要一进门，我首先就把门关得紧紧地，不可能溜出去。

最后，我忽然灵光一现，但又觉得几乎不可能！我悄悄往家里的三门大衣柜背后跟墙之间那条窄窄的拇指大的缝隙往里窥探，脸几乎紧紧地贴在墙上。

让人难以置信的发现一团小小的黑影就藏在大衣柜和墙形成的缝里。竟然有这样高智商的老鼠！如果它的两眼和你的两眼（有时候可能是一眼）一旦对视，它就会马上逃离。好在这回它是背对着我！

我于是悄悄将手里的竹竿竖起，顺着墙壁的那条缝隙往下使劲一挥，到中间的时候，就感到竹竿击中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有点钓鱼时鱼咬钓突然挥杆，杆头有重物也就是鱼钓着了时那种快感，竹竿在衣柜后面落地，跟着一个黑乎乎地东西也落地，浑身痉挛抽搐着。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几次，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们还特地将衣柜与墙壁的间距弄大了点，这样，竹竿挥动就更顺当。

有时候，捉到活鼠，我会将它吊在煤火上烤（当然，这样做的时候，都是避开孩子和女人的），因为有专家说，老鼠遇到危险，会给同类发出信号警告，这样，其他老鼠就不敢前来了。别说，后来，家里的老鼠真地没再出现。

每搬一次家，家里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需要个作男人的来解决。也许，上帝造人之所以分男女，大概就因为他老人家给男人分配就是做这份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