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宝石散文故乡童年

童年记忆一一摘枣

2019-02-18  本文已影响667人  麦苗MaiMiao

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

隔着姥姥家的院墙,就能看见两棵郁郁葱葱的枣树,一棵长在南墙根儿,一棵长在西墙下。

长在南墙根儿的那棵枣树,树干有点儿细小,但挺拔舒展,那枣儿高高的结在树尖尖上,要想摘一个吃,怎么够也够不着,所以不喜欢它。

我喜欢长在西墙下的那棵枣树,它繁盛茂密婆婆娑娑,枝枝桠桠间结满了枣子。

枝繁叶茂的树冠上,那密密的枣树叶,怎么也遮蔽不了枣子的生机勃勃。你看,枣儿像顽皮的小精灵,绿油油亮闪闪的挂满了整个枝头。一颗颗一串串一枝枝隐藏在稠密的枣叶间。

它长得太繁盛了,像大伞一样的树冠环罩着姥姥家的半个小厨房。有一根粗壮的枝蔓都伸展到了小厨房的门楣边上了。微微的风儿徐徐吹来,无数的枣叶儿在轻轻抖动着。碧玉般光滑的青枣反射着灿烂的阳光,顿时眼前呈现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象。那枣儿低垂的好像伸手可摘到的样子。

在我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个画面:慈爱可亲的姥姥在厨房忙活着,进进出出的舀水拿东西。硕果累累的枝蔓上,沉甸甸的枣子刚好能触碰到姥姥的头顶。姥姥过一趟,青青的枣儿就摇晃几下,像荡秋千一样,舒展着优美的舞姿。我痴痴的看着,眼里满含想吃的欲望。

“姥姥,我要吃枣。”

“乖,不行,枣儿还青涩着呢,不能吃的,再过几天吧,等慢慢变红了就能吃了”。姥姥怜爱的看着我说。

“我要吃,我要吃,我就要吃嘛!姥姥,姥姥”。我哼哼唧唧的撒着娇,嘴里不住的央求着。姥姥只顾着干活儿,不理睬我,我就那样赖皮的缠闹着。

我从坐着的小板凳上站起来,走到枣树下,仰着头贪婪的望着那青翠欲滴的大青枣儿垂涎三尺,怎么办呢?

我把小板凳搬到枣树下,站在上面踮着脚尖儿伸长胳膊,手指刚好能挨着一片枣叶。我又搬了一把大椅子,费力的拖到枣树下,先站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的攀到大椅子上面。终于够着一支树枝了,可这枝上的枣子还是够不着。我再次微微踮起脚尖拽着枝头,可是可是,我的小腿儿一摇晃,手一松,柔软的枣枝向上一弹,枣叶儿打在我的脸上,又碰巧碰到我的眼睛,顿是感觉眼睛一酸,麻麻的有点疼,瞬间裂开嘴巴哇呀呀的哭起来。

我用手捂住双眼,从手指缝里偷偷地看着姥姥,希望姥姥来哄哄我,可是可是我很失望。姥姥大概没有听见吧,还在自顾自的干着手中的活儿。我哭声渐渐小了,擦干了眼泪。嘿嘿,本来也不太疼,哈哈哈。

望着那青枣满枝的枣树,椭圆形的绿色的枣子,俏生生的长在树枝上。我急切的想品尝它的美味,枣儿也似乎在向我招手,逗引着我欲罢不能,咽着口水。

环顾四周,猛然发现墙角下立着一根竹竿。我兴冲冲的跑过去抓起竹竿,又重新站在大椅子上,用力敲着那枣儿。枣子好像在故意逗我,随着竹竿摇过来荡过去,它们似乎眷恋着树枝,不愿和枝头分离。枣树叶子也仿佛在保护它们,摆来摆去的,就是不肯掉下来。我仰得脖子也酸了,举着竹竿儿的小手也麻了,双腿又有点打颤。一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一个趄趔,哗啦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下可把我摔疼了,真疼啊!我瞬间放开喉咙,张大嘴巴,哇呀哇呀的大哭了起来。

姥姥这次急匆匆的大步快跑过来,连忙拉起我,弹去我裤腿上的灰,嗔怪地说,看你再淘气,看看看看,把我们家的院子都砸了一个大坑,你砸了“地”,“地”还没哭呢?你哭啥?好乖乖,快给“地”说声对不起。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疼。我裂开小嘴巴,哇啦啦的大哭着,任凭姥姥怎么哄也不住声儿……

那时我的二舅正在读高中,快晌午的时候他放学回家了。舅舅的个子好高啊,他不用站板凳上,也不用竹竿儿,甚至不用踮脚尖,一伸胳膊就能够着。

二舅见我在哭,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脸儿像个小花猫似的。于是走过来牵着我的小手,来到枣树底下。舅舅真帅啊,就那么潇洒的扬起手臂轻轻一摘,像葡萄似的一串青枣就从树枝上轻巧巧地分离开来,放在我脏脏的小手掌中。我双手接着,捧着这碧玉一般的青枣,破涕为笑,抽泣着望着舅舅,感激的的小眼神儿笑的宛如月牙儿,脸儿也如花般绽放。

来不及洗一洗,迫不及待的把一颗青中发白的枣儿往嘴里送。“咔嗞”一咬,咦,不甜吖,二舅哈哈的笑我,小馋猫,不好吃吧,再停一段时间,就好吃了。

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能上树千回。

于是我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枣树下,托着下巴望着葱茏无限的枣树出神。有时用小手指点着数着有多少颗枣子,可数着数着怎么也数不清。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我被院中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穿衣起床,揉着刚睡醒的惺忪的双眼,来到枣树底下。抬头向上一瞧,哇塞!一夜不见,那碧玉般的青枣已经变成了红玛瑙似的大红枣了,红彤彤的压弯了枝头。一颗颗的珍珠般晶莹剔透,又像小灯笼般荡漾桠杈间,更像满天繁星缀满整个树冠,沁人心脾的枣香味,香甜的透人肺腑啊。

我欢快的跑进屋,欣喜的大声说“姥姥姥姥,枣儿熟了”

终于该收枣了。这是一个星期天,二舅没上学,他拿着一支长长的竹竿,姥姥端着簸箕,我挎着一个小篮子来到树下。姥姥在树下抻了一块很大的棉布单子,还铺了几张席子。二舅麻利的攀上树杈,踩在坚硬粗壮的枝干上,先用力摇晃了几下树身。那繁茂婆娑的枝条上,红的果、绿的叶一起哗啦啦往下落。然后再挥动竹竿依次打去,随着树枝的颤动,一阵噼里啪啦响,一咕噜一串串的,像橄榄又似冰雹一样的枣子纷纷扑扑落下。那枣树叶子也如蝴蝶般翩翩随风起舞。偶尔有枣子砸在头上,一点也不疼。落地的枣子四处飞溅,我高兴得欢蹦乱跳,拣着拾着。随手挑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枣儿,美滋滋的放进嘴里,喀嚓一咬,哇!那个脆那个甜,霎时香甜溢满唇齿之间,味道清香极了。好吃,真好吃!

我惬意地吃着枣子,把枣核从嘴里吐出来,哎呀,它的内核是沙黄色的。

听姥姥讲,全国各地的枣子的内核都是褐红色的,只有河南内黄的枣核是沙黄色的。这两颗枣树是从黄河古道内黄县移栽过来的,它不仅个大肉厚,酸甜可口,而且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

时光飞逝,白日如驹。那如梦如幻的童年,迷离恍惚的宛若梦境。姥姥家的枣树已然融成五彩缤纷的心灵画卷。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它的绿叶,闻它的花香,尝它的红果,欣赏它的四季流芳,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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