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青春赞歌收获当代作家

洁白的“哈达”

2020-03-29  本文已影响0人  e七朵莲花e

生于1987年,终于2013年,享年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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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生在三秦大地,长在关中平原的土生土长的“陕西愣娃”。

父母响应国家计划生育号召,家中只有我和姐姐俩个孩子。在当时农村人眼里,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背负着家里传宗接代的重任。所以我从小倍受父母溺爱,虽为农村家庭,但父母会把所有的优越条件都留给我。

父亲是位非常勤恳能干的有头脑有文化的农民。为了供我和姐姐上学,在工地上搬过石头,帮村里人拆过老房,甚至承包了村里老了人打墓窑的营生。不管活脏活累,只要挣的钱多就行。


我也算是很争气。高考那年以非常优异的成绩顺利考上了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


从此,我便成了父母眼睛里的骄傲。父亲见人总是喜笑颜开,精神抖擞,干活比之前更有力气了,在他看来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而我也总是不负众望,在校期间除了积极努力学习外还参加了学校的多个社团活动,并多次获得过学校奖学金,给父母在经济方面尽量去减少负担。

在校五年,我都以优异的成绩回报父母,每年寒暑假都会和教授兼职科研项目加强社会实践的同时解决自己部分生活费用的问题。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我们就到了毕业择业的时候,有很多的机会去全国各地的政府机构,或大型畜牧业上市公司做技术管理,但我选择了“援藏”,去西藏高原上为那里的牧民们做一位兽医。


统一到西藏报到后,我们一起援藏的一行人才会被统一调拨到各区县,调拨的具体原则以个人意愿和专业进行综合考量。我自愿调配到那曲地区农牧局(现更名为那曲市),做动物防疫,检疫工作。

那曲,汉语为色尼,位于西藏自治区中偏北,唐古拉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之间。南与当雄县接壤,北与聂荣、安多县相连,东与比如、嘉黎县相靠,西与班戈县毗邻。海拔均在4450米以上,东西最大距离233千米,南北最大距离185千米,总面积16195平方千米,人烟稀少,从拉萨市到那曲市开一路的车,你会发现很少碰到同行或逆行的车俩过往,偶尔远处山脚下会看到稀少的几户人家,公路边的草地会有大片大片的牛羊。几乎没有人专门看管,任由牛羊自己去吃草。


不过每走一会,你会看到三三俩俩的朝拜者,他们用虔诚的信仰感动着这片土地。


那曲古为苏毗部落,是土蕃王朝主要的军事粮草和马匹供应基地,唐宋以来为主要交通驿道,名土特产品主要有牦牛、藏北绵羊、酥油等。 所以自古以来,这片土地上和人类相依为命的共存着无数的马匹和牛羊。这也正是我一个兽医,选择来这里的原因。

因为海拔,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高原反应。单位的车上,办公室随处都可以看到医用氧气罐,以备不急之需。

这里的气候完全和内地不同。你脚下有可能是艳阳高照,而百米开外,有可能就在瓢泼大雨,当你走到下雨的地方,雨可能早就溜走了一样。在高原条件和地理位置作用下,整个气候高寒缺氧,干燥少雨,周围自然条件恶劣,环境脆弱。气候类型多样,天气状况复杂,昼夜温差大,紫外线强,许多时候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何穿衣。

每到防疫季节,我们会开车走好久的路到下面的县乡村。很多偏远的村子甚至还没有通公路,我们就只能手提肩扛的带着行礼,徒步到驻地。花最短的时间,做好相应的工作后,再快速的转移到下一个片区。

每年的这个时段是我们最为繁忙的时候。很多时候因为在去牧区的路上,我们没法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只能用提前准备的干粮或风干牛肉充饥。我们车上随车的物资里总少不了几顶帐篷,当行走在深夜的高原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大家太疲惫的时候,我们就会找一个相对避风的土丘侧面,随时搭起帐篷随地安营扎寨。


习惯吃馒头,面食的我,在高原上的日子里,也尝试着自己煮面条吃,自己熬稀饭吃,但即使是在高压锅的帮助下,做出来的饭始终也是夹生的。


参加工作不到俩年,我的皮肤变得黝黑,黑的有点发紫,面部明显苍老了很多。但工作生活的日子再苦再累,条件再差再累,我从来没有和父母说起过,和他们电话,视频中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因为我始终有信念在支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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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艰难痛苦面前我都会在心里默念“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是服务牧民,服务牛羊的兽医职责在勉励我前行。

2012年初,我作为单位优秀个人,积极争取参与“驻村”扶贫工作。在基层乡镇固定工作长达一年之久。因为驻村的地方海拔相对较低,这里气候相对稳定,年降水相对平稳,所以草场肥美,牛羊成群,到了夏季,真的是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象。我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证片区牛羊不被疾病感染,发现苗头,快速扼制处理及做好常见病种的预防工作。


在这一年时间里,我几乎跑遍了这里的每一块草场,每一户牧民。


“小马大夫”的称呼响彻了整个乡镇。我所到之处,牧民们都会像招待贵宾一样,拿出他们最好的奶酪,风干牛羊肉,青稞酒来和我一起享用。

虽然我是整个乡镇几乎唯一的汉族人,但他们却待我如自己的亲人一样。我每到一个村庄,他们都会大家挣着让我去他家吃住。

这个乡镇空气缺氧不是那么严重,所以平时我可以适当的和牧民们一起出去学骑马,去赶羊,工作也得心应手,这一年的每一天我感觉自己都过得充实而又开心。


“驻村”工作就要接近尾声。他们镇政府为了对我工作的肯定和鼓励,给我赠送了一块价值三千元左右的手表和一条洁白的“哈达”。


这块手表,我很喜欢,不管去那里,总会戴上它。这条“哈达”,我特意把它装在了自己的枕头套里,这样每晚睡觉,都可以提醒自己,鉴证“初心”,这是全镇牧民的心意……

返回单位在地那曲地区农牧局后,感觉明显的有高原反应,身体高度不适。多次出现晕厥现象。

可能是一年低海拔“驻村”工作后让自己再次回到高海拔地区,身体做出抗拒的自然反应。我总觉得不碍事的,只要自己不去剧烈运动,加强吸氧很快就会适应过来的。

但“天忌英才”,在单位宿舍安然入睡后,第二天我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

27岁,我把生命永远留给了那曲高原牧场的这片我热爱的土地。我对得起那条洁白的“哈达”,对得起这些有“朝拜”信仰的人们,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


逝于午夜,“肺水肿”,洁白的“哈达”之上……


(素材来源真实案例,为记亲人,如有可能我会细化,以中长篇为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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