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

秋耕

2017-09-13  本文已影响0人  下流书生

老头儿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知了还在树上恼人的吵。

“笃笃笃”,老头儿轻轻扣着烟斗,低头自顾自的念叨着,估摸着秋天又到了。

树下的老牛不耐的拍打着身上的蚊子,嚼着干草的它望向老头,眼里透着一丝不安。

老头儿将烟斗狠狠在地上一嗑,起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便扛着犁牵起老牛出了门。一路上,常年赤着的脚被咯得生疼。老头儿自言自语道:“老伙计,你说到底是这个天太干了路不好走还是年纪大了哟!往几年扛着犁都还能跑咧!”没有人应,他也不恼,只是轻声呢喃,“一定是路的问题,不关年纪的事不关年纪的事”。

“哞……”老牛应了一声,不知是在附和还是反驳。

到了地里,老头儿习惯性的放下犁坐在田埂上,准备去卷裤管的他一愣,望着裤腿上厚重的灰尘重重一叹。然后又从腰后抽出磨得发亮的烟杆,卷起旱烟又是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庄稼还是直挺挺的长在地里,起风的时候在阳光下翻滚的它们,样子好生喜人。

只是这浪里没有了生机。地上龟裂的沟壑远远看去显得深不见底,偶尔一抹绿色也显得格格不入。老头儿只是望着庄稼抽着烟,汗水滴落在田里,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没啥可吃的老牛在一旁晃悠,时不时不满的哼着。

老头儿终于收回了目光,掏出火柴准备烧了这些枯死的庄稼,心想着肥了土地兴许还能再在上面种一些个耐旱一点的庄稼,也不至于今年颗粒无收。可这双划了无数次火柴的手在此时却是有点不听使唤,一连好几根火柴下去都没能点燃,老头儿也没有心疼这些拿来点烟的火柴,他只是不停的划着,留下一地杂乱的火柴梗。

“哧……”。

终于是点燃了,可他颤颤巍巍的手看起来手里火柴梗似是重若千钧。老头儿只是盯着火苗,幸好没有起风,要不老头儿的忙活可又得白费了。火苗轻轻跳动,终于是在快要燃尽的时候火柴离了手。掉进地里的火柴就像是进了羊群的狮子一般,地里炸开了锅,风一刮火势噌噌直上,瞬间便蔓延了整块田地。

老头儿和老牛的眼里火焰在跳动,老牛耐不住热跑了开,老头儿坐在比刚才稍远的地方望着火势,挂着花白胡茬的下巴轻轻颤抖,只是不说话。

虚张声势的火势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渐渐熄灭了下去,就跟那些掩饰在华丽外表下微不足道的真实一般,转瞬即逝。

约莫又过了一杆烟的时间,老头儿想着地里不烫了,耐心细致的给老牛套上犁,轻拍牛背老牛便默契的下了地。

一来一回间,地里已是沟壑纵横。

今年的辛苦劳作就这样被埋入了地里,就跟滴下的汗水一般不留一丝踪影。

“老伙计,辛苦你了。等明年气候好了有收成了再让你吃好的啊!”

依旧没人应声,只有一声无奈在风中摇曳。

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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