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案
1
我看过一张照片。
在乡下的铁路边站着两个男人，他们并排站着，手牵手。
瘦的那个就是哲学家，他在一个月前杀掉了这张照片上的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穿裙子的胖男人。
至今一切都很明了，回顾一遍案发过程。
2019年4月2日早8点，哲学家决定杀掉他。
于是他在受害者的饭菜中混入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法医也从那锅“猪油”中检测出了药物成分。
将受害人迷晕后，他把整个肚腩和屁股等部位熬制成油，其余残肢被打成肉末填充进橡胶玩具中。
2019年4月2日晚8点，中央公园出现了一个穿娃娃连体衣怪人，蒋若干精美的玩具送给了在附近玩耍的儿童。
晚9点，哲学家打电话自首。
现在案件梳理完了。
......
有问题吗？
有，而且很大。
我们十几个人轮番上阵，红白脸皆唱，威逼利诱齐飞。就是没有套出那个我们最最最想知道的答案，作案动机。
如果你不好奇，让我们再次回到那张照片，这次我会讲得更细致一点。
其实这是一张很恐怖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两个男人。
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他们两个站在铁路旁边，直面镜头，那个胖子穿了一条旧裙子，这是我第一眼就看到的东西。
再次扫过，我的目光定格了一张嘴上。
刹那之间，寒颤打遍全身。
这是一张用口红画上去的嘴巴，弯成了月牙形状，以夸张的比例挂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面。
而脑袋的主人，一个精壮的男人，正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像一对结婚的新人。
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对同性恋，并在整个分析中一只秉承着这样的观点，直到一个师兄看了照片。
那次会议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沉默了一会对我说：“你可能猜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师兄把照片摊在桌上，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是一张母亲牵着女儿的照片。”
换一个更吓人的说法就是照片中的两个男人，其实都是女的。
2
这个答案是怎么得到的，师兄说不上来，但是怪就怪在所有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只是没想到。
就算是我自己也觉得同性恋的猜测站不住脚，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之前也有没想到更好的，就凑合着用了。
实在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感觉上不合
我看过一张照片。
在乡下的铁路边站着两个男人，他们并排站着，手牵手。
瘦的那个就是哲学家，他在一个月前杀掉了这张照片上的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穿裙子的胖男人。
至今一切都很明了，回顾一遍案发过程。
2019年4月2日早8点，哲学家决定杀掉他。
于是他在受害者的饭菜中混入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法医也从那锅“猪油”中检测出了药物成分。
将受害人迷晕后，他把整个肚腩和屁股等部位熬制成油，其余残肢被打成肉末填充进橡胶玩具中。
2019年4月2日晚8点，中央公园出现了一个穿娃娃连体衣怪人，蒋若干精美的玩具送给了在附近玩耍的儿童。
晚9点，哲学家打电话自首。
现在案件梳理完了。
......
有问题吗？
有，而且很大。
我们十几个人轮番上阵，红白脸皆唱，威逼利诱齐飞。就是没有套出那个我们最最最想知道的答案，作案动机。
如果你不好奇，让我们再次回到那张照片，这次我会讲得更细致一点。
其实这是一张很恐怖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两个男人。
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他们两个站在铁路旁边，直面镜头，那个胖子穿了一条旧裙子，这是我第一眼就看到的东西。
再次扫过，我的目光定格了一张嘴上。
刹那之间，寒颤打遍全身。
这是一张用口红画上去的嘴巴，弯成了月牙形状，以夸张的比例挂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面。
而脑袋的主人，一个精壮的男人，正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像一对结婚的新人。
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对同性恋，并在整个分析中一只秉承着这样的观点，直到一个师兄看了照片。
那次会议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沉默了一会对我说：“你可能猜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师兄把照片摊在桌上，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是一张母亲牵着女儿的照片。”
换一个更吓人的说法就是照片中的两个男人，其实都是女的。
2
这个答案是怎么得到的，师兄说不上来，但是怪就怪在所有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只是没想到。
就算是我自己也觉得同性恋的猜测站不住脚，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之前也有没想到更好的，就凑合着用了。
实在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感觉上不合适。
好比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和一个戴卡地亚手表的职场女精英。
说他们是情侣，不合适。
但是又是这两个人抱在一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说他们是父女？
合适
正如同这个答案能配得上这张照片的感觉。
随着推断的深入，我们对这两个人的故事越加好奇起来。
他，为什么杀了他，便成为了一个头号兴趣题。
这说来也怪，连杀人的事实都承认了，为什么就是对作案动机闭口不谈？
一般来说，不谈作案动机的案件都被收录到民间鬼故事里去了。
什么大半夜一个红衣服女人打着伞站在别人家门口，啥也不做，从猫眼看出去只能望到一个背。
这是要干嘛？
不知道啊，这要是一报警，又是个没有作案动机的案子。
你说挠心不挠心？
我以前读过一本东野圭吾的小说，也是一个杀人了不讲动机让警察猜的案子，目的在于让警察猜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我以这个为借鉴的对象，在昨天晚上对哲学家进行了第一次审问。
“为什么杀人？”
“这个不能说”
“能说什么？”
“我真的是哲学家”
“......”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哲学家听了这个问题，不再说话。
问无可问，我直接抛下了一句话：“你不说动机怎么能红？”
说完我夺门而出。
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当天晚上，哲学家告诉一个师兄，他会在公开自己的杀人动机，但是必须有记者在场。
上级答应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面对记者的各种长枪短炮，他说出了一个简短的答案：“他说学哲学没有用，所以我杀了他。
3
就是如此吗？
就是一个如此荒唐的原因，他就杀掉了一个人吗？
“不管你们信或者不信，答案就是这样的。”
这天他没有再回答任何问题，而这个动机已经足够结案。
杀人的动机掌握，杀人的事实成立，一切需要结案的条件已经齐全，眼看这件事就要告一段落，突然事情又发生了惊天的转折。
由于这起案件是自首，我们没有进行太多的走访调查。
外加上这两位性格怪异，平常接触的人也也相当的有限，就住在他们家正楼下的邻居连他们家有几个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知道一件事，就是这一代有个自称哲学家的人。
是个胖子
无论我们问多少遍，他们都自由一个答案：哲学家是个大胖子。
从这段证词可以得到，我们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哲学家”，相反那个锅里的才是，而哲学家更不可能会说出哲学没有用这样的话。
自此，作案动机完全推到，一切重新调查。
4
再调查的第二天，我们承认了一个事实。
这两个家伙，无论是被杀的，还是杀人的。他们都不是人，不是法定意义上的人。
没有身份，没有户口，不是法治社会的生物。
他们是边缘人。
我之前联系了我学哲学的朋友，让他对哲学家的专业水平做一个评估，涉及到这个问题哲学家还是很愿意开口的，他们聊了几分钟，事后我朋友给了他这么一个评价："中规中矩"
意思是没什么太厉害的，基础知识都懂，但是也就是这样了。
也就是这样了？
在现在看来，这真的是一个高得不能再高的评价。
他们没有户口，不能上学。
他们没有父母亲人社会往来，却能长这么大，甚至还有经济收入。
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
谁教他们说话写字？还教到了连哲学的层面上面。
这一切扑朔迷离，我从未置身于这么大的谜团之中，仿佛坠入海雾深处。
当我再次面对哲学家的时候。
他主动开口了。
5
“你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
这是记者事件案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上来就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我虽然没有学过哲学，但是起码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这个概念直接告诉我唯心主义是假的，唯物主义是真的。
真的比假的好，最起码没错。
所以我回答道：“唯物主义”
“真少见”
他冷哼一声，说道;’活着的唯物主义者。‘
他问了我第二个问题：“你说当年明朝快灭亡的时候，崇祯皇帝为什么不用原子弹去炸清军？难道国家都要没了，还舍不得一颗原子弹？”
听到这个问题我楞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心说自己可能高看了他一眼，他的教育程度完全就没有把这些时代性的东西划分开来。
我回答：“很简单，因为没有。”
“没有 ？”
他睁大了眼睛，这一切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对，那个朝代没有原子弹”
“为什么没有？”
“因为不会造？”
“你的意思是，用原子弹之前，还得有个人先会造原子弹？”
我点了点头，心中肯定了他文盲的事实，想着好一个脱离现实不学无术的盲流子，故弄玄虚不说，还给我人五人六的。
这时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对我吼道：“滚出去，你这个唯心主义者。”
6
咖啡厅，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本以为朋友会同情我，怎知道他却很坚定的回答了我一句：“人家说得没有错。”
“没错？”
我简直无法理解。
“你的意思是原子弹不用造？直接用？”
“对”
我看着眼前的朋友，仿佛一只奇怪的猪头。
“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没说是对的”
“？？”
“你不要管这件事本身的正确与否，是否符合逻辑，只要你认为意识能够产生物质，那么你就是唯心主义。”
最终我得知了一件事，哲学家那双惊讶的大眼睛，并不是对这个“未来世界”的好奇，而是对我这种下等人的戏谑。
为了防止第二次丢人，我开始做起了功课。
我翻开大学时期的马原课本，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7
案件的进展相当的有限，眼看着就要进入死胡同，这时一个师弟有了重大发现。
我个人要给他颁发一个诺贝尔机灵奖。
他找到了一个地点——那张照片的拍摄地点。
然后他做了一件事，在那个地点，当年哲学家站的位置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他把这张照片放在PPT上，当着整个专案组的人，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他挺帅的”这是我由衷的感慨。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师弟兴奋得脸都红了。
见我们抓头挠脸，他提示了几个字：“参照物。”
我立刻把目光锁定在了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子上面。
明白了，恍然大悟。
“你多高？”我问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师弟问道：“你们觉得哲学家有多高？”
“189CM”一个师兄说：“准确数据。”
“对，我只有177CM”师弟说道。
说完，他把自己的照片和我们看见的那张哲学家的照片放到了一起。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另一张照片里那个又矮又胖的男人，比师弟明显要高出不少。
这个时候，师弟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你们凭什么认为死的一定是胖子？”
“根据那桶油的重量，法医说死者至少有两百斤。”
“两百斤就是胖子吗？”师弟邪魅一笑。
“两百斤还不算......”
话说道这里，全场安静了。
这位师弟的手，正指在那个瘦高得男人身上。
我到吸了一口凉气。
“技术科已经给了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师弟笑道：“这个人的身高有两米三”
答案：哲学家确实是哲学家，不过是瘦下来的哲学家，我们面前的瘦子确实很高，但是没有两米三这么高。
到此为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难道我们都是脸盲吗，照片上的人换了都认不出来？
不，我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不管这两个人的内在关系是什么，但是他们真正的关系是兄弟。
双胞胎兄弟。
我可以大胆的推测，两个边缘人生活在一起，没有父母，不理解女人，但是对女人有向往，并且其中一人主动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
也许吧，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看穿了他的阴谋。
想让我们以为他杀了人，结果作案动机被推翻。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接下来他是怎么打算的，但是事情到此为止了。
之前的推论仍然成立。
下地狱吧混球
8
案子结了。
不，还没有。
9
他走之前，告诉了我一件事。
“其实，我杀他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说哲学没有用”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轻蔑的看着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再也没有玄虚可弄。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语气冰冷。
“你想知道真的原因吗？”
"已经不重要了，你逃不掉的，不管什么原因。"
他听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嘲讽的表情，说道：“我一开始就没准备逃，是你们庸人自扰。”
他正了正神，问道：“最后问你一次，听还是不听？”
"听"
“他的原话并不是哲学没有用”哲学家挺直了腰板，用他的背影告诉了我最终的答案：“他否定了哲学的存在。”
说完，他走了。
再也没能回头。
10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是一句废话。
猜字谜游戏吗？
“哲学没有用”
“哲学不存在”
不一个意思吗？
两个字：废话
结案，喝咖啡。
还是那个咖啡厅，还是我可爱的朋友。
俩谈笑风生间，我讲出了这件事，然后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了朋友的脸上。
然后我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神经病“我朋友囔囔到“太变态了。“
我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朋友说哲学家这次没有说谎，这可能是真的答案。
“啊？这两句话有区别吗？”
“你知道器械唯物主义，朴素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区别吗？”
我再次看向眼前人，一头不会说人话的怪兽。
“听不懂”
“我给你简单的打个比方”
说着他拿起咖啡，问我：“这个是物质吗？”
“是啊”
他又指着天问我：“这个呢？”
“是的吧？”
“对”他又问我：“那么，历史是物质吗？破伤风是物质吗？”
“这就...不是了吧？”
“是！”
朋友越说越激动
“历史和你能感受到的这一切都是物质，这就是唯物史观。”
说完，朋友脸色一变：“物质的，就是存在的。”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11
“他证明了一点，哲学是物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