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典故
一寒如此
战国时魏国的范雎[jū](《史记》作范雎〔suī〕),字叔,被中大夫须贾〔gǔ〕和宰相魏齐诬害,毒打了一顿,丢在厕所里。人们以为他死了,谁知他并没有死,逃到秦国,改名张禄,并且被秦王聘任为宰相,成了掌握秦国行政大权的显贵人物。
秦国要发兵进攻魏国,魏国很着急,就派须贾到秦国去求情。据《史记》载,须贾到了秦国,范雎便换上破衣,打扮成一副狼狈样子,到宾馆去见须贾。须贾一见范雎,大吃一惊,说道:“范叔啊,你原来还活着!”并且问道:“你现在怎么生活?在干些什么?”范雎骗他:“我在给人家帮工。”须贾可怜他,留他坐了一会,请他吃了些东西,同情地说:“范叔一寒如此哉(您一穷竟穷到这般地步)!”临别,须贾取了件绨袍(茧绸袍子)送给范雎。
当须贾到宰相府发现原来张禄就是范雎的时候,可把他吓慌了,连忙伏地请罪。范雎说,“姑念你送我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还有念旧之情),我饶你的命;但是,你必须替我通知魏王,赶快把魏齐的头送来!”
后来魏齐终于被逼自杀。
慨叹骤然贫困,因此便说是“一寒如此”,或“一寒至此”。形容不忘旧情,又因此以“绨袍”为比喻,例如说“绨袍恋恋”、“绨袍之情”,或“绨袍犹暖”。
元方回《次韵许大初见赠》诗:“赖是同乡复同味,一寒如此遽春还。”唐白居易《醉后狂言酬赠萧殷》诗:“宾客不见绨袍惠。”
—饭之恩
“一饭之恩”,也叫“一餐之德”或“一饭之德”,形容小恩。即便是一餐饭的恩德,也必须牢记,随时准备报答。
《史记•范雎传》:“一饭之德必偿,睚眦[yá-zì]之怨必报”,是说战国时秦相范雎恩怨分明,小恩小仇都要分别还报的意思。
《史记•淮阴侯列传》也有类似的记载:
韩信年轻时,在家乡淮阴(今属江苏省),生活潦倒,人们都瞧不起他。他曾在一个亭长家里搭伙食,(古时十里一亭,设亭长)亭长的妻子也讨厌他,有一天,故意提前吃饭,等他去的时候,早已吃完,也不给他再煮,他只得生气走了。有一次,在城外河边遇见一群妇女在漂洗丝棉,其中有个好心的老大娘,发现韩信饿得挺可怜,便主动拿饭给他吃,韩信非常感激,说道:“好妈妈,我将来一定会报答 您的!”老大娘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我 给你吃点便饭,难道是为了希望得到你的报答!”韩信听了,心中更是感激。一这段故事,叫做“漂母饭信”。
淮阴街上有些二流子,也常常拿韩信开玩笑。有一次,有个杀猪的青年屠夫,在街上拦住韩信,当众羞辱他道:“韩信,你个儿倒不小,还佩着刀剑,我看,你不过是个胆小鬼!你要是敢刺我一刀,就算你好汉,放你过去;否则,对不起,请从我的裤裆下爬过去!”韩信不作声,考虑了一下,弯着腰,从那人的裤裆下钻了过去。于是,满街的人都笑韩信懦弱无能。——这段故事,叫做“胯下之辱”。
恰巧项梁、项羽起兵反秦,韩信便去投军。后来从项羽 军中,转投刘邦部下。因萧何的推荐,刘邦拜他为大将军, 又任命为左丞相。他领兵东下,打败魏、赵,降服燕、齐,最后又协助刘邦消灭了项羽,完成了统一的局面,建立了汉 朝的政权。这时的韩信,真可谓名闻天下了。
韩信曾受刘邦封为“楚王”,封地就在家乡。他回到淮阴,首先找到给他吃过饭的漂母,赏他千金,报答她的“一饭之恩”(后因称受恩而厚报为“一饭千金”)。又把当时搭过伙食的那个亭长找来,赏了他一百钱,训斥了他一 顿。还把那个青年屠夫也找来,派他当卫士长,称赞他是“壮 士”。
《左传•宣公二年》也有一段故事,说:春秋时,晋国的国君晋灵公昏庸残暴,任意杀人,国相赵盾屡次谏劝,他都不听,反而还要想把赵盾害死。有一次,晋灵公假意请赵盾喝酒,暗中布置伏兵,准备在宴席上刺杀赵盾。这事被赵盾的卫士提弥明发觉了,立刻暗中告知赵盾,赵盾便提前告辞,由提弥明保护着慌忙而逃。晋灵公见阴谋失败,便叫兵士们去追,还放出了一群恶狗来。提弥明奋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而牺牲。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忽然一名武士赶来,勇敢地挡住追兵,把赵盾救出险境。赵盾很觉惊异,问他是谁,他说,“我就是当年饿倒在桑林里的那个人。”赵盾这才想起了一件旧事,当初,赵盾出去打猎,在桑林里看见有个人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赵盾问他,他说名叫灵辙,饿了三天了。赵盾就把饭给他吃,他吃了一半,把另一半留下,说要带回去给母亲吃。赵盾叫他尽量吃饱,又另外送他 一篮饭和肉。后来,灵辙当了晋灵公的武士,此刻见赵盾遇难,便赶来相救,报答他的“一饭之恩”。赵盾非常感激,问灵轍的住处;灵辙不肯说,从此逃走,不知去向。
泱泱大风
春秋时,吴国公子季札有一次访问各国。到了鲁国,因为鲁国是礼乐最完备的国家,季札便要求全面地欣赏一下周朝各国的歌曲。
据《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和《史记•吴伯世家》载,当时,鲁国就特地为季札举行了一次演出。乐工们把各国代表性的音乐、歌曲,依次一一演奏和表演,真是个个精采,而又各有特色。季札的欣赏能力很强,每听完一个国家的歌曲,总要赞美一番,评论几句,而且说得非常内行。例如,他听完齐国的歌曲时,说道:“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好啊!宏大极了,真是大国的风度呀!)”
后来人们形容大国风度,就叫“泱泱大风”。
但是,当季札听到演奏桧、曹等小国的歌曲时,他就不再说什么了,即所谓“自桧以下无讥也”。桧〔kuài〕,也写作郐,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在今河南密县东北。曹国也很小,在今山东曹县。对于那样的小国,是不能和其他国家作同样要求的,所以“自桧以下”的小国,季札就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后来人们对于不屑评论的等而下者,就称之为“自桧以下”。
听罢歌曲,季札还观赏了周文王、周武王和商汤、夏禹、虞舜等各个时代的乐舞。当他看完了舜时《韶箫》之后,大加赞叹道:“观止矣!若有他乐,我不敢请已!”(啊呀,太好了!即使还有别的优美乐舞我也不必看了!)
观止,称赞所见者尽善尽美,无以复加,意思是:看到这里就可非常满足而止。后来人们以“叹观止矣”或“叹为观止”作为盛赞之词,赞笑某一事物好到极点,没有比它更好的了。泱泱大风
春秋时,吴国公子季札有一次访问各国。到了鲁国,因为鲁国是礼乐最完备的国家,季札便要求全面地欣赏一下周朝各国的歌曲。
据《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和《史记•吴伯世家》载,当时,鲁国就特地为季札举行了一次演出。乐工们把各国代表性的音乐、歌曲,依次一一演奏和表演,真是个个精采,而又各有特色。季札的欣赏能力很强,每听完一个国家的歌曲,总要赞美一番,评论几句,而且说得非常内行。例如,他听完齐国的歌曲时,说道:“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好啊!宏大极了,真是大国的风度呀!)”
后来人们形容大国风度,就叫“泱泱大风”。
但是,当季札听到演奏桧、曹等小国的歌曲时,他就不再说什么了,即所谓“自桧以下无讥也”。桧〔kuài〕,也写作郐,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在今河南密县东北。曹国也很小,在今山东曹县。对于那样的小国,是不能和其他国家作同样要求的,所以“自桧以下”的小国,季札就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后来人们对于不屑评论的等而下者,就称之为“自桧以下”。
听罢歌曲,季札还观赏了周文王、周武王和商汤、夏禹、虞舜等各个时代的乐舞。当他看完了舜时《韶箫》之后,大加赞叹道:“观止矣!若有他乐,我不敢请已!”(啊呀,太好了!即使还有别的优美乐舞我也不必看了!)
观止,称赞所见者尽善尽美,无以复加,意思是:看到这里就可非常满足而止。后来人们以“叹观止矣”或“叹为观止”作为盛赞之词,赞笑某一事物好到极点,没有比它更好的了。
小巫见大巫
三国时魏初的文学家陈琳,字孔璋,广陵(今江苏扬州)人,曾当过曹操的记室(秘书之类的官),人称“陈记室”。他所起草的文件公告,都很出色,诗歌辞赋,也极有名,是当时“建安七子”之一。
东吴的谋士和文学家张纮,字子纲,也是广陵人。他同陈琳互相敬慕,友谊深厚。虽然那时魏吴两国处在敌对地位,但是他们俩仍经常通信联系。
据《三国志•吴志•张汰传》裴松之注引《吴书》载,张纮写了一篇《楠榴枕賦》(楠榴,即楠瘤,长了瘤的楠木,或者可以叫做楠木疙瘩吧。用它做成枕头,那盘曲交错的木纹,十分奇特有趣。张纮“爱其纹,为作賦”。)陈琳在北方,读到这篇文章,高兴地向人介绍,说:“这是我同乡张纮作的。”后来张纮见到陈琳的《武库赋》、《应机论》 两篇文章,也推崇备至,并写信给陈琳表示赞赏。陈琳回信写道,“我在此地很少与外界接触,见识不广。只因这里写文章的人不多,所以我就比较容易受人注目,其实是很不够的。要是跟你和子布(吴国大臣张昭,字子布)相比,那真所谓‘小巫见大巫,神气尽矣’。”
巫〔wū〕,即巫师,旧时以装神弄鬼替人祈祷为职业的人。“小巫见大巫”,语出《庄子》,本意是:小巫师作法骗人的本领比不上大巫师,因此,小巫见大巫,他那套有限的巫术就不敢拿出来了,只好甘拜下风,主动退避。
《庄子》有关此语的原篇已经失传。在宋人李昉等所辑的《太平御览•方术部•巫下》和淸人翟顓所编的《通俗编•艺术•小巫》中都摘有这句原话,并注明出处为“《庄子》佚文”。
“小巫见大巫”这句成语,后来一般都用来比喻两者相形之下,显见髙下差距甚大,往往还带有讽剌和幽默的口气。不过有时也可用于自谦,例如上述陈琳自比小巫而把对方张纮比作大巫,即是谦逊之词。
这句成语,也不限于指人与人双方能力高下的悬殊。茅盾的《子夜》五:“那时,他打算以一个发电厂为基础,建筑起‘双桥王国’来。他亦未始没有相当成就,但是仅仅十万人口的双桥镇何足以供回旋,比起目前这计划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胁肩谄笑
曾子说:“胁肩谄笑,病于芨畦。”(曾子名参〔shēn〕,春秋时鲁国人,孔子弟子之一。)
胁肩,耸肩缩颈装出恭谨的样子;谄笑〔谄chǎn〕,谄媚假笑。对人低头哈腰、讨好巴结、虚伪做作,一副奉承拍马的丑态,叫做“胁肩谄笑”。夏畦〔qí〕,是说夏天在田间劳动。夏天,烈日当空,在田间劳动,当然是很辛苦的。但是“胁肩谄笑”的那种卑鄙之状,在正直不阿的人看来,却比夏畦还要难受得多,所以叫做“病于夏畦”。
这句话出自《孟子•滕文公》所载孟子和他的学生公孙丑的一次谈话。
公孙丑问孟子:文人学士是不是就不要跟执政当局去接触?
孟子的回答是,要看具体情况。他说:“古代有这样的习惯:不是臣属,就不见君王。从前魏文侯去访问名士段干木,段干木跳墙躲开了;鲁穆公去看望贤人泄柳,泄柳关着大门不出来相见。这都未免过分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应当见的。当年阳虎(春秋时鲁国执政者季孙氏的总管)想让孔子去见他,但是自己放不下架子,不肯先去拜访孔子,竟然耍个花招:打听得孔子不在家,派人给送去了一只蒸豚(有的人说是火腿)。按礼节,大夫或相当于大夫的贵官对士有所馈赠,士如果不在家,没有亲自拜受,事后就必须亲自去向馈赠者答谢。孔子知道这是阳虎的花招,便也打听得阳虎不在家才去答谢。如果阳虎不摆架子,不耍花招,孔子是不会象段干木、泄柳那样拒不接见阳虎的。当然,向权贵献媚、曲意奉迎,是可耻的。正如曾子所说:‘胁肩谄笑,病于夏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