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缘

阿华不能喝酒。

“服务员，再来一瓶。”

阿华躲不过众人三催四请，喝了几杯。阿美看着他，有点不安。他觉得这酒得喝，又任由同事们再给他满上。

“听说了吗，老婆娘被降职了。”

“听说了，是真的吗？”

“老板娘不是来过了吗，老板都没话说了。”

“那肯定是真的了。”

阿华听着他们八卦，自己又干了一杯，他告诉自己不能醉。

“阿华，你今晚就英雄啦。是吧，阿美？”

阿美脸一红，低下头吃面。阿华心里火烧火燎的，又干了一杯。众人又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放嘴炮，这个科长不行，那个经理不行，最后还是说到阿华。

“华哥，今天你这么猛，就不发表两句吗？”

“别，我今天只是脑门发热，换做平时，我肯定躲得远远的。哎，现在还有些后怕呢。”

“就不跟阿美说说？阿美，要不你来表示表示。”

阿美的头更低了，好像没听见他们讲话。

“哎哎，别逗人家。”阿华的语气和平常有点不同。

“切，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

阿华又喝了一杯，“我说别逗她，我们来喝酒。”

众人见阿华这个样子，彼此笑笑，都说喝酒。

“你们不知，我以前一喝酒就会出事，有次惊了一只猫，好像它窜出马路被车撞死了。有次我错手摔了一盆花下楼，吓死了一条贵妇，赔了好多钱。那年我还差点还打死人了。”

“吹吧吹吧，大家谁信啊，阿华还会打架，哈哈。”

“我是不会打架，但我喝了酒就像鬼上身一样。”

“那你现在怎么还不上身啊？”众人哄笑。

阿华头一仰，杯又空了，“我也纳闷呐，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小子想吓唬我们，哈，来来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会鬼上身，满上满上。”

阿美不时抬头看看阿华，可马上又低下头去。她盘算等下怎么跟阿华能说上话，上周占星师的话都应验了，她相信自己应该跟阿华说说。

“你们说，我不会有事吧。”

“今天这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啊。”

“我觉得不会，一来老婆娘已经没有靠山了，二来她这次这么糗，有什么动作都会变成笑柄，她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当啥都没发生过。”

“嗯，同意，你别自己吓自己。”

“就是啊，怕什么，有我们呢。”

“也对，要走也是她走。”

“对啊，可能老板还会升你呢，你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哈哈。”

众人大笑，阿美的脸又红了，只是没人看见。

吃完宵夜，众人坚持要阿美送阿华回家。阿华说：“还不知道谁送谁呢？上车吧。”

阿美坐到阿华后面，手扶着阿华的肩膀。

“扶好啦。”

阿华一加油，把众人留在原地。

“阿华，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其实，老板娘要找的人是我。”

“什么？”

“莎姐是为了我出头。”

“啊？”

“哈哈，我的占星师说今天我会有事情发生，最后会跟我在一起的人会出现。”

“什么？”

“不知道是你还是莎姐。”

“你什么意思？”

车胎划出刮耳的声响，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阿美从阿华的肩感觉得到他的错愕。

“我是说你和莎姐，我——小心！”突如其来的一辆卡车失控地冲向了他们。

阿美的心里明朗了，爬到阿华身边，他好像停止了呼吸，又好像还在。阿美伏在阿华胸膛上，轻轻地说，

“原来是你。”

（完）

201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