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的弥留 (七)(八)

原著：瑯琊榜

作者：海宴

(七)

旭日初升，气势磅礴的梁军压境，衮城的城头哨兵慌忙示警！

经历前一夜的突袭後，他们惊魂稍定，明知敌人迟早会来犯，但心理上始终有些害怕，梅长苏的心理战似乎见效。

不一会，梁军的战鼓号角曳然而止，蒙挚朗声宣示：「开城投降，不杀！」

衮城内守卫将军烈布天，被挑釁大怒！他一声令下，弓箭手在城头猛地发放一排烈箭：噗噗噗噗……钉在梁军阵前示威！

蒙挚眼里有火，他手一举起，卫峥和景睿两支军队，迅速从左右窜出来，气势如巨蟹的大钳，挡路者死！

两队冲锋的主帅轻功卓越，跑在前头领着士兵不一会便到了城墙下，他们兵分几种，有拿盾的，有拿弩箭的，有只穿轻甲的；他们弃用一般的长梯和游绳，以金字塔叠罗汉方式攀越城墙，持盾的在最上面，挽弓弩的在罗汉两旁排开，当敌人不停落石放箭的时候，罗汉最上面的景睿和卫峥，总能够以盾挡开或避开，然後旁边的弓弩猛射向城头敌人，结果，在很短的时间便攻破对方的防守！

景睿第一个上到城头，猛烈廝杀，他破开了一个缺口让更多梁军攀上来，会合卫峥以後，梁军便是势如破竹了！

这攻城计策，当然出自朝阳少帅，麒麟才子之手笔！

城门一开蒙挚大喝一声，领着军队如猛虎般扑入衮城，展开廝杀！

烈布天赫见这如火焰般的气势乍现，他的血液立刻翻滚激昂，战意大盛，震臂一呼便抄起长枪，跃下城头跨上战马，向着蒙挚冲杀过去；蒙将军见到属於自己的猎物，也是一夹马肚杀将过去！

蒙摰曾经是赤焰旗下一员，如今是大梁境内第一高手，实力可想而知；然而，烈布天虽年轻，也是大渝的一等猛将，更因为从未战败而被封为大渝战神！两股相当的实力打起来，如天将对阵，战果一时难分！

黎刚他们一进城即往指定岗位，截断敌人所有补给，加上景睿和卫琤战斗力实在惊人，大渝的军队愈打愈怯，最後溃不成军，被两人手到拿来，幸好他们也不滥杀，只是把敌兵全部打至倒地不起。

那边蒙挚已经开始占了上风，烈布天始终输在武功不及，经验不足，被蒙挚一招回马枪击杀落马！

衮城被梁军一天之内拿下！

(八)

军营里的梅长苏收到捷报大喜，正要喝一声采，却忽然天旋地转起来，他一手撑住椅子才没有跌在地上…

报捷的士兵连忙上前扶稳：「监军？」

「吁！没事，太兴奋…传令下去明早进城！」

士兵领命後退出去，梅长苏也不敢托大，他立即去找蔺晨。

「除了晕眩还有甚麽？」医师一边把脉，一边惆怅地问。

「没有。」

「想都不想就说没有？」

「没有就不用想嘛！到底怎样？」

「唉！比我想像中快，一定是你亏损过度才会这样！」

梅长苏摊开了手，笑盈盈地望住蔺晨。

蔺晨叹了一口气，从药柜里取出一个檀木盒，打开盒子里有一个精致的琉璃瓶，瓶里有六颗翠绿色药丸，谁会想到颜色这麽漂亮的小药丸，竟然是催命的奇毒！

「一颗冰续丹药效能维持最少十五天，可你怎麽只有十四天呢？长苏，你要明白，这药是透支你的命，如果你根本没有可透支的体力，那这冰续丹也不过毒药，可令你即死！」

「我知道，你已经说超过数十遍。」梅长苏没好气地收起摊开了的手，因为他知道蔺晨一定会说教一下才给他药，所以收回来省得累…

「你…就算我说一百次，你要是不上心装这里，也就废话罢了！」蔺晨手指轻笃梅长苏的心房：「你要为国为民我帮你，但你也要跟我合作呀！更绝对不可隐瞒病情，这是必需的…」

「等等！我没有隐瞒病情呀！」梅长苏听着不对连忙打岔！

「心肺脉俱损，岂有不痛之理？你却说只有头晕？」

「我没有心痛过，为甚麽骗…你…」梅长苏愈说声音愈小，因为他想起这几天，都有一阵又一阵的心痛，不过很短暂的时间，自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想起了吧？」蔺晨眯起眼看着他的病人，等待着看他如何辩下去。

「好吧！我错了。但你医术这麽好，即使我不说也骗不了你，那便即没事！可否别磨蹭？我们要进衮城了！」

蔺晨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再数落他的病人两句，梅长苏就在这时候出手，闪电般从他手里夺走了琉璃瓶！

「拿来！不过少了一天便没完没了！」

「你…」蔺晨伸手要夺回来，梅长苏竟避开了！能从自己手上抢走任何东西的人，天下没几个！这并非他认识的病弱才子啊？

「你甚麽你？少帅要的东西从来都手到拿来，不拿也不过尊重你！」梅长苏倒了一颗药丸在手里，把药瓶还给正在激气的蔺晨，和颜悦色地说：「我真的要争取时间，必须把衮城里剩馀的军力锁死，然後连消带打！」

「哼！我去煎药，你记住吞了药丸必须躺好床上等我！讨厌…真讨厌！」蔺晨惊讶林殊的武功如此高强！可想而知，他之前失去全部体力的时候，只可以拨弄风云，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时候，到底有多不甘心？

真难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