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痛苦的人,安慰着承受痛苦的人
那些年老板画过的大饼里,看起来最“美味”的一张饼,便是感同身受的安慰。
这种感同身受的安慰,往往是以公司为饼底,同甘共苦为调料,以不断的看似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来烘烤,最终出炉的“成品”,会让那些愿意和公司同进退的人,在精神上享受到了一种极其愉悦的体会。
时代变了,现在的老板,但凡头脑稍微跟得上时代的,都采用更为直观的方式“威逼利诱”,而不再用画大饼的方式去获得员工的认可。
(遗憾的是,有些老板和管理者既跟不上时代,也没什么头脑)
在这个“只要有班上就是幸福的”世道,画大饼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手段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虚伪的安慰确实以另一种方式激励着人们的斗志,只不过这种方式的弊端太大:
当人们不再相信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痛苦,
就会一下子被无限放大。
有人挖坑,有人填坑,这不是因果关系,
这是管与干的关系。
挖坑的人,认为坑很有用,但是挖了半天发现什么都没有,所谓有用,没有积极的意义,只有消极的意义。
什么是消极的意义?比如这条路上很平坦,突然多一个坑,这人要掉下去怎么办?
挖坑的人不着急,因为人家不需要走这条路,而大多数人,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怎么办呢?填坑呗,填坑之前,挖坑的人要先强调两点:
第一,我挖坑是为了所有人好,因为挖坑的理由是OOXX,是子丑寅某,是甲乙丙丁,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暗号,
填坑的人听不懂?没关系,要不为什么挖坑的是管,填坑的人是干呢,
管的人,肯定更聪明嘛。
“水平问题,水平问题。”
第一点说完了,该说第二点,那就是填坑的人必须要听挖坑的人,因为不好好填坑,就是给大家带来负担,你们不好好把路填平了,以后的人怎么办?这就是你们的使命啊!
看,说的多好听,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问题又来了。
是谁,制造了这个坑呢?
挖坑的不说了,谁要再问,搞不好就要给谁填进去了。
不敢问,不敢问。
好,说完这两点,就得开始干了,那这两点好像跟填坑本身没关系啊?其实是很有关系的。
关系就在于,挖坑的是管,他必须要突出管的作用,填坑的人是干,他是被指挥的人,让在哪里填,就得在哪里填,
哎,这叫什么呢?这叫管理的艺术。
当然,管理的艺术很高深,这里所说的高深,不是说大家都听不懂,而是听懂的人不敢说听懂了,这才是真正高深的意义所在:
人们知道自己是填坑的,干的活为什么要干,也知道这个坑是怎么来的,但是谁都不会说,因为挖坑的知道,知道了,不等于能改变什么,要是改变,搞不好自己连填坑的机会都没了。
挖坑和填坑的人,在此时此刻,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默契”。
那么后面的事情,其实就不重要了,因为填坑的人会因为各种原因去填坑,而挖坑的人,挖到了什么,为什么挖,这些问题的真实情况,或者说这些问题本身所代表了什么,只有挖坑的人才会知道。
挖坑和填坑的人,看似是一波人,实际上是两种人,一个在管,一个在干,管的人需要干的人去干,而干的人是不是需要管的人去管,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为什么很敏感呢,因为我就是挖坑的人,我很清楚,
大家都很清楚。
填坑的人工作量越来越大,挖坑的人,甚至连挖都不用自己干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干活的人永远是弓着背撸着袖子,干了,就有口饭吃,有口饭,那就能活,这就是干活的人,不管是挖的还是填的,他们都是干活的人,
在这一刻,挖与填,再一次形成了“天然的默契”。
默契越来越多,干活的人也越来越累,压力上来了,要挖的要填的,都越来越多了,人们回头望去,一条路变得坑坑洼洼的,谁也不会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或者说,他们迟早会知道答案,
当他们知道答案的时候,就会自动变成了“知道的人不说”:
所以,所谓那些“天然的默契”,
并不是灵魂的契合,
而是规则的契合。
虚伪的安慰,是假话,也许有人不知道,但终究不知道的人也会知道。
假话在这个时候,比真话更有用。
这里所说的有用,并非是对真相的质疑,也不是那些所谓的“我们究竟该如何如何”的呼喊。
而是假话所带来的效应,是真话做不到的:
当假话和真话所影响的结局相同时,
人们不是接受了假话,而是对于真相的失望,
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没有人喜欢假话,
但又有多少人,“喜欢”真话呢?
这不该是一个问题,
更不该是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