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最怕你说那句不可能
你听说过飞鸟和鱼的故事吗?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域里生活着一条鱼,它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一件事,就是不停地游来游去。一天,一只迷途的鸟儿飞过这片海域的上空,它感到很疲倦,于是低下头,四处寻找海中的一片陆地。水里的鱼觉得水面的光线突然变得有些昏暗了,就抬头望向天空,这时,鱼和鸟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它们的眼里不再是海和天空,而是装满了彼此的模样。孤独的鱼和迷途的飞鸟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着。
飞鸟给鱼讲辽阔的天空,讲广袤的大地,鱼给飞鸟话深邃的海洋,话斑斓的珊瑚,它们为彼此打开了一扇扇充满未知却又丰富多彩的窗;只要它们在一起,就有好多好多共同的说不完的话题:每个早晨沾满露水的朝霞,每个傍晚渡满金边的落日,每个夜晚璀璨耀眼的星空,每秒空气中散发的酣甜味道,它们就这样从天空海洋聊到山川草木,从春夏秋冬聊到叶落秋黄。它们深深爱慕着彼此,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它们以为此生就这样厮守,飞鸟可以忘却飞翔的天空,鱼可以忘却深潜过的海底。
谁说鱼和飞鸟就不能在一起?
一天,飞鸟看见别的鸟飞过,它想起了天空,它问鱼是否愿意和它一起感受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鱼看看自己的鳍,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保持缄默;又是一天,鱼为了躲避暴风雨,深深潜入水中,在太阳重现的时候,它游出水面,兴奋的问飞鸟是否能看到水中珊瑚的灿烂,飞鸟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深不见底的海水,只能对鱼龇牙咧嘴的苦笑。
它们终于知道了飞鸟与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虽然彼此相爱,但是鱼终归是水里的鱼,无论怎样也脱离不了赖以生存的那篇汪洋,飞鸟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那个地方,因为飞鸟本来就是要飞向远方,四处流浪。最后,飞鸟终于还是飞离了那片海域,永远再也没有回来,它并不知道,鱼亦再没有游回这片海域,它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避那段往事,那段飞鸟与鱼的故事。
她叫安然,早我两届的学姐。
他叫漠河,是她大学的学长。
人们总说恋爱的大学必修课,安然和漠河并不这样认为。遇见对的人,拥有最爱的人并且执手走过一生才是他们想要的。安然热爱自由的生活,高考完后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去了北方的大学。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片冬天洒满皑皑白雪的北方土地上,爱上某一个血统纯正的北方人。这位南方姑娘爱在北方的艳阳里踩着光的剪影翩翩起舞,那个北方少年爱在家乡的阳光下踏着枯黄的树叶四处行走。他,着了她的影;她,带走他的心。
她追上了他的脚步,他也亲吻了她的额头。
他们在一起四年了,毕业那年他们想了以后,想了结婚,未来的一切都如他们想象美好。他总是喜欢从她身后环抱着她,吻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的让她感觉到他真真切切的温暖。可是,温暖不假,长情是假。
她努力拿到了英国伦敦城市大学的offer,他却因为自己年迈的母亲而选择留在漠河。安然后来想起也觉得感情像一场笑话,他的名字叫漠河。漠河,漠河,那是中国最北的城市啊。她忽然想到闺蜜以前和她讲过的飞鸟和鱼的故事,现在她是南方的飞鸟,而他是北方的鱼,即使爱得再深也会被他们的距离和环境而打败。他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
她一次又一次站在冰冷的窗前,呵出热气想要勾勒他长长的背影。她一次又一次在异国的深夜想起他。曾经她爱打赤脚在屋子跑,他就会故作严肃用牙签威胁她说下次不穿鞋就拿这个扎她的脚心;曾经她爱不吃早餐暴饮暴食,他就努力学会广州人的早茶;曾经她喜欢在教授的课上打瞌睡,他就会淘气地在她手心写字让她痒痒的睡不了觉。现在,没有人会关心她是否怕冷,没有人会一句又一句叮嘱她吃早餐,也没有人关心他是否专心上课,没有人,再没有。
一天,许久没有联系的她收到了他发的邮件。她很开心,可是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当她打开邮件的那一刻,“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八个字残忍的像侩子手将她的心撕裂。
她回国了,她去参加了他的婚礼。她在他的婚礼上对着新人强颜欢笑,在宴席上她故意把自己灌醉,哭的死去活来,哭的撕心裂肺。
她是飞鸟,他是鱼。她是南方姑娘,他是北方漠河。他可能不再爱她,可是她还没放下他。她曾问过他:我们是否还有可能。他的回答是:我们就如同飞鸟和鱼,你想要展翅高飞去向远方流浪,而我只想在海里做一条恪守本分的鱼儿,平淡度过余生。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她倚仗着墙壁哭着回复他的简讯:我最害怕你说的那句不可能。但接着,她手指动了动,把刚刚打的字一个个删掉,她拿手擦掉手机屏幕上的泪水,字斟句酌泪眼潸然的打出几个字:那么,祝你幸福。
其实我最怕你说那句不可能从开始到现在,你的开始和谁开始?你的现在还有人吗?
陳Rachel
2017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