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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杂记13 | 夏六帝和夏势力的蔓延

2018-07-06  本文已影响371人  一道
读史杂记13 | 夏六帝和夏势力的蔓延

夏帝:

1.启=2.太康=3.仲康=4.相=5.少康=6.杼=7槐(芬)=8.芒=9泄=10不降=11.扃=12.厪=13.孔甲=14.皋=15.发=16.桀

理论上说,当伟大的夏帝杼去世之后,夏朝仍然存在并继续以自身的节奏和步幅前进着,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段相当漫长的历史(为行文方便,本人将第7帝槐~第12帝堇,简称为“夏六帝”)一旦投射到“文字记载”中,却呈现出近乎空白的贫瘠状态。比如在《夏本纪》中,司马迁就无比简略地写到:

帝杼崩,子帝槐立。帝槐崩,子帝芒立。帝芒崩,子帝泄立。帝泄崩,子帝不降立。帝不降崩,弟帝扃立。帝扃崩,子帝廑立。帝廑崩,立帝不降之子孔甲,是为帝孔甲。

我们看到,司马迁所保留的,仅仅是一份事关帝王名字和传承关系(父传子或兄传弟)的“帝系谱牒”。无论文字具有怎样的神力,也无论史者的个人能力多么高超,用不到60字的篇幅横跨六个帝王的统治,刻画的历史难免会因营养不良而变得面黄肌瘦。因此,我们所看到的夏史,实际上就像物理学中的「泊松光斑」那样,光圈与光圈之间因为缺乏文字的照耀出现了大片的暗影。

泊松光斑

材料的缺乏对于本分的研究者来说,固然是一场灾难,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材料就很难重现坚实的历史。但从另一方面说,这种记载的缺失对当时活着的人们,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没有惊心动魄的大事可以记载,说明当时的社会相对比较稳定。当然,社会的稳定并不是一定意味着幸福,但相比于兵荒马乱的动荡年代,人们获得幸福的概率无疑会得到明显的提升。何况,后来的历史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们,在中国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度里,只要统治者不瞎折腾,或者折腾得还留有一丝底线,那么社会就会自然而然地繁荣起来。

对此,后来的哲学家老子大概深有体会,他在《道德经》里曾为统治者的执政艺术划分出不同的层次:“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在他眼里,真正堪称圣人级别的政治是“无为政治”,因为不肆意妄为的“无为”政治系统,可以进行“自发自然”的“自我”调控,从而更容易实现“无所不为”的社会效果。

因此,帝杼之后的这六代帝王或许并没有什么“英雄”色彩,但这并不是我们轻视他们的理由。某种意义上,一个时刻期待“英雄”来拯救的社会,才是真正令人同情的社会。

如果用这样的角度审视,我们似乎可以把籍籍无名的“夏六帝”时期看成夏朝重要的发展期,尽管在《夏本纪》中完全看不出发展的成果,但我们却可以利用另外的文献进行推测和佐证。比如,《竹书纪年》。

在《竹书纪年》里,一些涉及“夏六帝”的文字似乎暗示了夏朝的势力是如何快速蔓延的。比如帝杼的儿子帝槐时,先是出现了“三年,九夷来御”的字样,继而又有“十六年,洛伯用与河伯冯夷斗,三十三年,封昆吾氏子于有苏”等等,以至于到了帝槐的儿子帝芒时,竟可以“东狩于海,获大鱼”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帝芒三十三年,还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即:“商侯迁于殷”。这表明,在帝芒时期,商人的祖先似乎也以“商侯”的地位成为夏朝拓土开疆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终于,到了帝芒的儿子帝泄时期,曾经强大的东夷部落在连续进击的夏朝势力面前开始“伏首称臣”。《竹书纪年》中说:帝泄二十一年,命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黄夷。在政治影响力上,夏朝似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无论《竹书纪年》的这些记载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事实,但夏势力的上升趋势以及前进方向倒是很明显的。也就是说,复国之后的夏势力从河南西部步步为营,一路东向进抵渤海,这期间不但成功压制了曾经的敌对势力,而且还通过封伯封侯等种种手段,有效笼络了一批异姓诸侯,为之出战,为之“屏藩”。

但世上没有不老的容颜,王朝也没有永恒的强盛,在“夏六帝”的后期,夏朝开始进入衰落的梦魇,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夏朝的内部问题和帝王素质的败坏,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曾经为夏效力的部落(比如典型的商族)渐渐有了挣脱夏朝的心思。无论如何,按《竹书纪年》的说法,当“夏六帝”的最后一帝堇即位时,他把都城迁到了“西河”,还把昆吾氏迁到了“许”。已经抵达山东渤海旁边的夏势力,如今渐渐开始萎缩西撤了。很明显,这种撤退是出于安全考虑的被迫撤退,因为不稳定的迹象即将喷涌而出了。

“八年,天有妖孽,十日并出,其年陟。”这是《竹书纪年》对于帝堇最后的记载。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还未到来的夏崩场景提前在“天上”作出了预言。然而,帝堇之后即位的孔甲并没有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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