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背后（23）亡人已逝 存者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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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倚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向老伴。褚爷急迫地问道：“秀丽，到底咋回事？”
她一愣，喏喏的念叨，“什么事，什么事”。秀丽抱住自己的头大叫一声：“啊”。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头好痛，好痛啊，我不想再想了”。话音一转，“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这样对我，走开，走开啊。”
褚爷见她情绪开始波动，便爬过去抱她，“别怕，我是大壮。”
秀丽抬起头看向丈夫，毫无焦点的眼球突然泛白。脸上皮肤开始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斑点，对着褚爷就要扑过来，“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要杀死你。”
他不知道媳妇的变化，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厉起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我是大壮啊，秀丽，你看看我，我是大壮。”
殷秀丽被他抓住。竟然开始嘴角微微上翘，腰部弯曲，腿向外伸，摆出少女般妩媚的姿势，“你看看我，我变成这个样子好看么，你还喜欢我吗”。话锋一转，“我……我喜欢你啊，你喜欢我么？”
褚爷只感到一股火从心底莫名窜上来，一巴掌直呼向媳妇，虽没正中脸上，但也足以给她的头带向一旁。
“你他娘够了。”
嚷完，也没听她接个茬，便也不再说话。可不出几秒，害怕是不是手重了打出事，又摸索开来。
人躺在地上，顺着腿摸到脸上，还是没个动静。血腥臭的味道烦的他想赶快躲开，猜想着没准是把媳妇打晕了。扶着墙站起身，接着再把她扶起来。打开门，一起走到院里，打开自来水龙头，给她洗脸。虽然不可能完全打理干净，但弄得差不多之后，褚爷将秀丽搬到床上。
接着再出去打一盆水，开始清理屋里的血污。他弯腰擦着地板，在柜子底下摸到一枚像章。他费好半天劲，才将它从柜子底下扣出来。接着喘口气，扔掉手中的毛巾，坐在椅子上。
他仔细的用手把弄着，竟然是一个毛主席像章。褚爷一惊，赶紧翻到背面。当褚爷的手指划过背面刻着的字，他心头大震。这，这不是，这不是孙三的那枚像章吗？想着赶紧摸出胸口的红纸包，果然，里面只剩下一枚。
褚爷寻找着椅子，继而让自己坐下，不至于摔倒。把两枚像章放在桌上，金色的麦穗在灯光下闪着点点光。即便是这么零星的光亮，照在他身上，都像是一种温暖。他这半个身子入土年龄，过着逼着自己入土的日子。
爱咋样咋样吧。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收好东西。把门再次拴好，躺在媳妇身旁……
“呃，呃，呃。”褚爷在睡梦中被一阵怪声惊醒，他转头摸向身边的秀丽。
她的双腿跪在一起，脚尖向内，双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肩膀，额头抵着床。像是在向谁赎罪一般跪在那里，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褚爷扒拉着媳妇说:“你这是干嘛呢？”
殷秀丽回过头，褚爷看不到，却感到仿佛她在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自己。他在保持一个随时可以下地的姿势后，张口叫声:“秀丽啊。”
殷秀丽听到这声呼唤，仿佛注入电流的舞蹈机器人，站起来开始挥舞着手脚，像是在进行一次特别隆重的仪式。她脑中音乐节奏不断加快，还有鼓点的加入，她越转越离谱，越转越快。音乐戛然而止，殷秀丽摔倒在床上，开始抽搐。
殷秀丽似被巨大的痛苦侵袭，身体像一张弓一样向后弯曲，整个人崩的紧紧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肋骨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咔”的一声，骨裂的声音传来。
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出来后，也停止了抽搐。
“秀丽！秀丽！？”褚爷掰过她的身子，伸手摸着她的脸，轻拍拍，试图叫醒她。可她毫无反应，他骇然，摸索着把手指伸到了她的口鼻间，已然没有呼吸。
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褚爷收回手。心里似悲似戚，似仇似恨。所有积压的恐惧随着殷秀丽的死化成滔天的怒火。他摸起地上的导盲棍，疯一般狠命的砸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
“狗日的，什么神神鬼鬼。见不得人的东西。都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不怕你们。你们搞这么多东西，不就是想要我一条命？那就出来拿呀，为什么要害我老媳妇。她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害她。你们这些死鬼，活着的时候是没用的猪狗，死了也是群缩头缩脑的乌龟王八，滚出来。都给老子滚出来！”
砸骂过后，屋子里一片狼藉。褚爷拄着导盲棍喘粗气。他从来不怕死，更不会怕这些妖魔鬼怪。
“呼……呼……”屋子里恢复寂静，褚爷只能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回过头，蹒跚着走到床边，抚摸着床上扭曲的媳妇。
他这一辈子，见过许多的尸体，各种各样。再惨烈的都见过，却不如现在躺在身边的这具让他悲痛。这是他相伴多年的老伴儿啊。就这么没了，让他怎能不伤心。
他屈下身体跪在床边，摸索着去握住她的手。刚触到手背，却突然被冰冷的手指反掐住。那力道，几乎要捏穿他的肌肤血肉。他使劲挣扎着对方的手。用力过度致使秀丽僵直着上半身坐起来，脖子随着惯性后仰着。紧接着他听到骨节弯曲的声音。
她的喉咙不知是因为骨节变化还是发自内里的，出现好像挤出来的“嗬嗬……”声。伴着骨头摩擦的嘎吱声，她的头有节拍似的一点点仰回来。灰白的头发覆盖起她的脸，满是鲜血的嘴唇，扯出一抹鬼气森森的笑容。她偏偏头，颈骨又发出一阵干涩的“嘎吱”声。
“老婆子？”褚爷听得真切。他直起身体，使劲推开她的钳制，后退几步后，情不自禁的握紧手中的导盲棍。
“你是什么东西，从我她身体里滚出去。”褚爷用导盲棍指着“秀丽”，怒喝。
“秀丽”单手支着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惨白的灯光自她的头顶投下，将她扭曲的影子钉在地上。她抬起头，脸上的皮肉，龟裂成块状，正一块块的从骨架上脱落。那样子，竟然跟医院遇见的那具男尸一模一样。
“呵……”“秀丽”发出一声古怪的冷笑。
她终于站直，胸口的地方微微塌陷。举起手，映着灯光看一眼，笑得阴阳怪气。
“你是谁！”褚爷朝他挥了挥导盲棍，恶声恶气的问道。
“秀丽”伸手握住眼前挥舞的导盲棍，稍稍用力，便把褚爷拉到跟前。
“褚大壮，你也有今天。怎么样，害怕吗？啊哈哈哈哈……”冰凉的语气，似男又似女的声音，阴森的尖笑，在空洞的房间里回荡。
褚爷站稳脚步，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仍死死的握住导盲棍，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耳朵现在一点不敢懈怠，仔细辨认着对方，也从心底涌起一股置诸死地的孤勇。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他猛的抽出导盲棍，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在“秀丽”身上，一边吼道:“从我媳妇身体里滚出去！”
“秀丽”被他抽起一个踉跄，后退起来，像不倒翁要摔倒似的，又摇摇晃晃的稳住。她咳嗽一声，吐出一块血肉。咧嘴笑开来。
“哈哈哈……抽吧抽吧，就你老婆子这具残尸，多抽几下，指不定就变成一堆烂肉了。”
“褚大壮，你该不是还没看出来，你的秀丽早就是一个死人啦。哈哈哈哈……”
褚爷惊惧不定。他想起孙半仙和跛脚鬼说过的话。秀丽她不是人。可不是人，那又能是什么？
他心里浮现出答案。这思绪突然回到几年前，那一天晚上很特别，他早上下班回家。回家的路上天还未大亮，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挂于天上，在他还纳闷这大清早怎么太阳就升了这么高，要不是听着周围出早市的人讨论，他还真看不出来这天上红灿灿的居然是月亮。
褚爷摸出钥匙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的脱衣换鞋怕惊扰屋里在睡觉的殷秀丽，可是他刚进卧室就发现秀丽没在床上，而是站在地上。气氛很别扭，他便说道：“哎呀，老婆子，起这么早吓我一跳。”
秀丽似乎听不见他说话似得反问道：“今天是几号？”
“今天9号啊。”
秀丽似乎在屋内寻找什么，终于她看到挂在墙上的大挂历，浓妆艳抹的模特下方粗糙的印刷着年月日。她看到日期之后不停颤抖，似乎有些站不稳，扶着墙直接摔倒。褚爷听到后，摸过去找她。来到她身边以后，边扶起身边问道：“老婆子？怎么了这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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