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岁月（三）——德明大爷的小屋
七八个破旧的小书桌，每个书桌后面一条小板凳。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旁边的石灰墙壁有些掉皮，左右墙壁下半截的浅绿色部分，像花斑状地露出来几小块石砖。
教室的前后各有一块涂着黑色油漆的黑板，前面的黑板边放着一个长方形讲课桌，上面有一盒粉笔和一块有些变形的黑板擦。黑板上还留着白色的粉笔字，这是昨天上课写下的古诗《望庐山瀑布》。后面的黑板上，是胡馨雅上周带着孩子们写下的26个英文字母。这边的小学还没有英语课，但是胡馨雅希望能够给孩子们扩展学习一下英语基础。教室后面角落里，放着两把旧扫把和一个铁撮箕。
这是胡馨雅负责的1-3年级学生的教室。方家湾小学一共两个教室，旁边一间是林毅负责的高年级教室。在他们来之前，这边一共有三个老师，除了58岁的校长方德庆，还有一个36岁的方大国和另一个20多岁的支教老师。
由于校长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在那个支教老师走了之后，校长申请了两个支教指标。现在主要是胡馨雅和林毅分别担任班主任，并负责除了数学之外的所有课程；方大国主要负责教两个班的数学。校长哮喘严重，不能教课，只是负责管理和协调学校的事物。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校长每天都到新来教师的课堂听课。他看到胡馨雅和林毅都是比较优秀负责的老师，觉得很放心。方大国十几年前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来这边教数学了，更是不必担心了。校长便让胡馨雅和林毅把方大国的数学课时间协调好，制定出各自班级的课表，除了数学课，其它的课程他们两个自己安排调整就行了。
胡馨雅刚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样简陋的学校，她以为她曾经上的那个小学已经算是最破旧的了。这两天，胡馨雅一直在考虑怎么把教室装扮一下。
今天上午，低年级是先上两节数学课，然后是两节语文课。等到8点20分左右，数学老师方大国和整个班的7个学生都到了，胡馨雅便戴上那顶毕业旅游时买的天蓝色编织帽，准备去村口的商店转一转。
她出门时，看到德明大爷刚从院子角的水池里拎出一桶水。虽然桶不大，但是已经72岁的他，显然有些吃力。胡馨雅关上门，赶紧上前去帮忙。她知道德明大爷耳背，没说话，笑着接过他的水桶，往校门口的小屋子走去。德明大爷抬头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胡馨雅右手拎着水桶，左手捏着拳头直直地甩向腰后方，整个身体向左边倾斜着。门口的小屋子敞开着，她直接把水拎进屋里。虽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屋子里却是非常地暗。
整个屋子大概八九平米，跟她住的宿舍差不多大，但是里面堆满了东西。一米二的床上铺着打补丁的棉布床单，床边和床头漏出没铺整齐的稻草桔梗。床上除了一床旧被子，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灰色黑色的衣服。地上没有铺水泥，土地面被扫的有些光亮，靠近门的墙边有个很小的窗户，地上放着一个煤炉子，旁边有一块被水浸湿的区域，还有明显的水桶印子。
胡馨雅将水桶放到那边，又环顾了一下屋内。除了床和一把椅子，其它的区域堆放着木柴和各种杂物，那些杂物看上去应该是德明大爷捡回来的各种废品，有饮料瓶、铁丝、破塑料盆等等。
胡馨雅看德明大爷进屋了，就指着水桶大声说：“大爷，水放这儿了哈！”看大爷笑着点点头，她迅速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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