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一种

        现实一种（闪小说二题）

              王文科

          （1）

      一个电话引发的讨论

  她正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我问她:你骂谁？

    她说:我爹。

    “为什么骂爹？”

    她回答:因为他是我爹！

    “孩子，当你爹真够倒霉了！”我揶揄道。

    我又问:“那别人能不能骂？”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严肃地说:“不能！我爹只有我能骂！”

    她不是一个小孩子。她染着黄头发，穿高跟鞋，着浓妆，打扮时尚，留着长指甲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烟。

      （2）

    先脱裤子，还是先脱上衣的思考

  女人坐在床沿思索:到底是先脱上衣呢，还是先脱裤子？

  她想了很多。

  如果我先脱裤子，男人会不会认为我淫荡？最好还是先脱上衣吧，保守传统点好。

  她偷笑了一下，继续想。

  如果男人先脱我裤子，那他一定是一个下流胚子，但是务实，能抓重点；他先脱我上衣，懂浪漫，有情调，不过可能不可靠，有花花公子做派。

  马上有人出来下了一个定义说，脱衣服也能看出了一个人的人品。

  当初的她可不是这样的，很有主见。商场里上千件衣服，她一眼就能挑出她想要的那件；水果店里几百种水果，她马上就知道自己要吃哪一种。

  淫荡好？还是保守好？她更加矛盾了。她使劲地揪扯自己的头发，她要发疯了。

  那个声音还在那里指责她，“告诉你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要先敲门！没礼貌！”“知不知道，看见上司要先问好！没眼力劲！”“端起酒杯，不能自己先喝，要先敬上司，但一定要说先干为敬！”……

  领导总是关心地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喝酒前，先吃点菜垫垫，对胃好，然后把筷子伸向那盘肉。

  想到这里，女人尖叫一声，“到底是先脱上衣，还是先脱裤子啊！”

  她从床上跳起来，一头撞向窗台。

  她辛亏没有先打开窗户，她住的可是20楼。

2019.6.10浙江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