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阐幽之七十一:跟着孔子学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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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贡请教:“怎样才配称为‘士’呢?”孔子说:“做自己的主宰,做不到就引以为耻;出使别国,很好地完成君主的使命,可以算作士了。”子贡又问:“请问次一等的呢?”孔子说:“本宗族的人都称赞他孝敬老人,乡亲们都称赞他敬爱兄长。”子贡又问:“请问再次一等的呢?”孔子说:“言必信,行必果,尽管浅薄固执,也可算作更次一等的士了。”子贡又问:“现在那些掌权的怎么样?”孔子说:“唉!这些饭桶,又算得了什么!” ⑴
子路问道:“怎样才配称为‘士’呢?”孔子说:“面对切肤之痛的批评和令人深思的指责,能够愉快接受的人,可以算是士了。志同道合的人才会对你‘切切偲偲’,对他们一定要像亲兄弟一样和颜悦色。”⑵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孔子对子贡说出了“士”的外在表现,对子路说出了“士”的内在状态。
士的外在表现有:能够为邦国办事,不辱使命,是最高状态;能够做孝悌的楷模,是次一等状态;言必信、行必果,算是较差的状态。
士的内在状态是:面对切肤之痛的批评和令人深思的指责,能够领会对方的良苦用心,而愉快接受。
综合上述要求,我们发现,这也太难做了。“言必信、行必果”几乎就不可能了,但是,在孔子眼里,竟然是“小人”。切肤之痛的批评,往往会被认定为揭短、打击,被怼回去,又岂能愉快接受?然而,仔细阅读,我们会发现“行己有耻”四个字,这就是成为“士”的着力点。而所谓“行己”就是“做自己的主宰”。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战胜他人需要实力,却非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强者能够战胜自己,需要超强的反省和自控能力。可以说,一个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人,就是一个伟大的人。人生在世,难免有七情六欲。自古以来,酒财气色不知坏了多少事情,皆因人们不能自控。所以,孔子学说的第一主张就是“修己”——搞好自我管理。面对子贡关于士的问题,孔子首先抛出“行己有耻”四个字,要求能践行自己的主张,做自己的主宰。人的一生,主要矛盾是内在的“私欲与公心、肉体与灵魂、形而下与形而上”之间的矛盾。“做自己的主宰”就是能站在更高的维度审视自己,处理好这个内在矛盾。
孔子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⑶“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⑷看看,“士”是不在意衣、食、住等生活条件的,是超越物质的,是追求道义的。孔子又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⑸这又说明,“士”把“仁”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士”既然已经不在意生存条件——甚至包括生命,又怎么会忍受不了所谓的“切切偲偲”⑹之痛呢?又怎能不愉快改正自己的错误呢?
基于上述情况,我们可以认定,孔子所说的“士”,是正在努力消除“灯下黑”的修行者。对这样的人来说,他们的主宰,就是不断改过自新,开发良知良能,让生命走向完美。在最初的阶段,他们或许还需要“忍辱”,但是,随着良知良能的不断成长,他们已经把“切切偲偲”当成了良药,随时准备拿来使用。
【注释】⑴见《论语》13.20。原文是: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⑵见《论语》13.28。原文是: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sī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⑶见《论语》4.9。
⑷见《论语》14.2。
⑸见《论语》15.9。
⑹见《论语》1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