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润月心散文斋诗酒趁年华新新家园

怎能让我不爱你

2019-11-05  本文已影响0人  晨羲l
怎能让我不爱你

文 | 晨羲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题记

   有月亮升起的晚上,掬起一束柔美如水的白月光,任思绪在席慕容的乡愁中恣意泛滥,尔后,轻轻摇曳成一首经年的歌谣,酝酿成一坛历久弥香的陈年佳酿。

   哦,我思恋着的故乡,怎能让我不爱你!

   许多往事,随时光飞逝,世事变迁,荒芜在岁月里,湮没在尘世中。唯有故乡的记忆,总是让我魂牵梦萦,挥之不去。那是一种既遥远又熟悉的怅惘,那是一种既沧桑又明媚的影像。

   离开故乡的日子,不管身在何地,心中的天宇中总是挂着一轮最美的明月,淡淡幽幽地散发出一抹遥远的尘香。无数个梦中,总是会想起,在故乡澄澈如水的庭院中,一个天真好奇的孩童,仰望星空,认真点数着漫天繁星;会想起,在溶溶月光下,母亲轻轻缓缓地摇着蒲扇,温柔呵护的细语;会想起,在古老的街道上,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踩碎一地月光,尽情地嬉戏玩耍。

   还会想起什么呢?会想起,在那个没有电灯,没有电视的年代,村中的男女老少们,吃完晚饭后,就往大街上赶的动人场景。有时,遇上从外地流浪至此的说书人,或者是来了一班耍把戏的人,都会惊动全村的男女老少们。由于当时闭塞落后,人们没见过什么世面,大人小孩们听到敲锣打鼓的声响后,几乎无一例外地搁下碗筷,就兴冲冲地赶到表演场地,把表演者围得水泄不通。在明晃晃的月光下,依稀记得,人们伸长脖子,看得目瞪口呆,听得如痴如醉,掌声此起彼伏。直到说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或者耍把戏的人收场,人们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离开。寻常的日子里,人们会沐浴在月光的清辉中,或坐或倚在柴草堆旁,低低闲话着农家的桑麻,或者饶有兴趣地讲述着白蛇、嫦娥等一个个优美神奇的传说,抑或是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那时,故乡的房屋是低矮的,院墙是泥砌的,能吃上鸡蛋是奢侈的,晚上油迹斑斑的煤油灯发出的光线是晕黄暗淡的。但大人们都挂着一副满足祥和的笑容,孩子们更不知愁为何滋味。有些粗糙刺嗓的窝窝头,照样吃得喷喷香,玉米面做得糊糊,照样喝得噗噗响。儿时故乡的一景一物,伴随着天上美丽的明月,在我的梦中交替重现。那陌上花开,那日落云霞,那炊烟袅袅,那鸡鸣大吠……是如此遥远而熟悉,又是如此亲切而温暖。那份简单,那份素朴,成了我记忆深处最美的怀恋。

   到了求学的年龄后,村中的条件渐渐好了,村外两三里处的田地里,盖起了一座红砖红瓦的校舍,在当时我的眼中,又高大又好看,煞是壮观气派。自此做了读书郎后,每天匆匆扒拉几口饭后,就会像鸟儿一样,和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向学校飞去。这时的故乡,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风是那么清,树是那么绿,一切的风物都是清清如是,灿然明媚。原来,一切的云淡风轻,岁月静美,都留在了故乡的四季里。

   春天来临后,折下柔软嫩绿的柳枝,会得意地吹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放学的路旁,偶尔采摘一些像眼睛,像星星,或淡雅,或妖娆,静静绽放的花草,回家后递到母亲的手中时,母亲的脸也笑成了花。记得在周末,有时会徜徉在一大片金黄灿烂的油菜花海中,时而和优雅的蝴蝶追逐翩跹,时而寻觅一种金灿灿的虫子;有时也会在广袤的苍穹下,躺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打几个滚,望一望天,嗅一嗅麦苗和泥土的芳香,那种无法言说的自由和惬意,瞬间,让整个世界春暖花开。

   五月人倍忙的季节,麦子熟了,孩子也放假了。在金黄的麦浪中,全家总动员,人人拿着镰刀,热火朝天地收割着小麦。虽然是“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般炙热,但全家人累并快乐着,洋溢着一种其乐融融的满足和幸福。割完麦子后,是紧张而忙碌的捆麦、装车,然后拉到干净平坦的打麦场。有条件的,开始使用打麦机打麦,随着机器的隆隆声,麦秸在剧烈阵痛中纷纷飞扬,饱满润泽的麦粒争先恐后地滚落;没有条件的,先是在麦场不紧不慢地摊麦,然后小毛驴悠悠地拉着石磙,一圈又一圈地轧麦,最后是扬麦,也就是把掺杂在麦粒中的尘土、碎屑,借助风力在空中扬掉。看着堆成小山似的麦堆,我会高兴地趴在上面,抓起一把“咯嘣咯嘣”地嚼起来,那香甜的味道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

   秋天的故乡,天空是明净的,云朵是闲逸的,风儿是清爽的,人们是喜悦的。在肥沃丰饶的土地上,有金黄的的玉米、圆润的大豆、火红的辣椒、雪白的棉花,还有红红的苹果、玛瑙般的葡萄,以及挂满枝头的柿子、枣儿。此时,那累累的硕果,映红了每个人的脸;那馥郁的芳香,氤氲在故乡的天空,飘溢在村中的角角落落。故乡的秋天,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孩子们尽享果实的季节。印象最深的是,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径上,捡来一些柴草,然后在田野的空地上,挖出一个小土坑,接着开始烧烤花生、玉米、红薯等好吃的东西,当时人人弄得灰头土脸,但大家吃得美滋滋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清香和欢乐。

   冬雪飘飘时,故乡就是一个粉雕玉砌的童话世界。那时的雪好大!如蝶,如羽,如柔媚优雅的花瓣,漫天飞舞,翩翩飘落。用“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形容它的壮美,一点都不为过。在这如云如烟、似梦似幻的天地中,我自有我的欢乐。踩着厚厚的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回首望一望那深深浅浅的脚印,那是一种美丽之至的享受;不怕寒冷,搓揉几团雪,在雪地上疯跑着打雪仗,那是一种和雪亲密接触的酣畅淋漓;把满地莹白的雪堆积起来,精心设计几个雪人,那是贫瘠岁月里上天馈赠的最美礼物;在雪地上,扫出一块空地,像童年的鲁迅一样,用短棍支起筛子,下面撒些秕谷,等待着觅食的鸟雀落网,那是玩具匮乏年代里最大的趣味。

   在故乡四季的培育和滋养下,我渐渐长大,终有一天远离了这片我深爱着的土地。后来再回到故乡,它渐渐变了模样。不知从何时起,心中兀自升起了一轮明月,故乡的四季也常伴随我的左右,不离不弃。

   有一种记忆,时常荡漾在我的脑海,那是我对故乡恒久的记忆;有一种声音,时常回荡在我的耳边,那是故乡的声音,那是母亲深情的呼唤;有一种情感,时常萦入我怀,常驻我心,那是我对故乡深深的眷恋。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情愿化作一只鸟,像艾青一样用沙哑的喉咙歌唱,去赞美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哦,怎能让我不爱你,我深深爱恋的故乡!

怎能让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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