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当酒歌,跑马论剑

那些年,我们身边的奇葩

2017-12-29  本文已影响19人  铁马老言

从小,我就是一个安分守己、循规蹈矩、谦恭善良的人。当然,大多数人都是。

 但是,我们身边,总有些与众不同的人,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奇葩,但至少,他们的某些行为有点,怎么说呢,超乎你的想象,不合你的习惯,让你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惊诧、讶异、莫名其妙、不可思议。这样的人,或者让你觉得有些可笑、可怜,或者让你觉得可鄙、可恨。


                                小  Y

小Y是我的小学同学。他父亲是富农,那个年代学校经常举行各种政治活动,而这时,他父亲就要和村里的其它地富反右四类份子,一起站到台上低头站着,接受教育。不过那个时候这已经只是个形式了,而多年接受教育的经验,四类份子们也早习以为常,不过就是站几个小时嘛,解放军战士站岗天天要站几小时呢,还一动不能动。四类份子虽然也不能乱动,但至少不用蹦那么直。而我们,也并不因此对小Y有什么偏见,该一起玩照玩不误。

小Y父亲是富农,那之前家境应该是不错的。但解放后打倒了,就反而比平常人家更破败,记得一次,大家在交流自己系的皮带。那时候小孩子很多是没皮带的,就是裤子上用根带子绑着,有皮带的已经就算是阔绰的了。小Y系着根皮带,只是那皮带是帆布的,而且很破旧,小Y很自豪的对我们说:我这皮带,我爸系了十多年,我又系了几年,你们看多结实。那种有点象军用皮带的帆布皮带确实结实,只是那带子已经黑不溜秋,多处开线,和一根烂布带子没啥区别了。

今天是说奇葩,以上这些小Y当然谈不上奇葩,小Y奇葩的是老改名。小Y成绩不好,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他就和老师说:我要改名,于是有了一个新名字。可成绩不好,如果改个名就能成绩好,那天下就没有差生了,老师也不用苦心孤诣的去钻研教学,钻研新名字就行了。

于是,小Y就不断的改名。一个学期改一次,以至于,后面老师也不知道该叫他哪个名字。有的老师叫他最新的名字,有的叫他上一个名字,还有的叫他上上个名字。我们呢?开始还跟着他改的名字叫,后来实在也跟不上他改名的速度,就叫他小Y吧。

如今,不知道他在用什么名字,或者日子是否因改名过得好一些了不?


                              小 P

小P 是我的大学同学,瘦瘦高高的,长得文静秀气,略有点娇弱。有多娇呢?那会儿流行滑旱冰,我们同学经常到长沙橘子洲头的溜冰场溜冰。有一次小P同学也跟着我们去了,开始学溜冰嘛,摔跤当然是免不了的。回来后,小P同学说:摔得好痛,以后再也不去溜冰了。

从此小P同学还真再也没去溜冰了,即使有他喜欢的女同学去,他也不去。要追女同学嘛,可以有其它方法啊,比如说,摄影。这可是一个又不会受伤,又能去看风景的追女同学好招式。为此,在那个年代,他买了一部120相机,刻苦钻研摄影技巧。每到周末,就邀请一帮同学去郊外或者公园拍照。一无例外的,他只邀请女同学,男同学一个也没邀请过。拍出来照片,还办了个小小的展览,水平怎么样不知道,至少不见得过什么奖。

小P同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能聊,那种聊是一个人滔滔不绝不用对方回应的聊。经常,下晚自习,你躺床上了,他坐在你床边,不用你回应,他一个人在那不停的说,说上一小时。直到,直到他说完了,自己去睡觉了。至于这其中你回应他与否,他不在乎。

小P有一个茶水缸,和我的一模一样。我和他住宿舍斜对边,我左边靠窗,他右边靠门。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我茶水缸拿错了,我的是他的。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的茶水缸放自己床头,怎么会拿错他的呢?但看他言之凿凿,加上我一惯为人忠厚善良,也就没说啥,让他把我的茶水缸拿去用了。

但过几天,我觉得有些奇怪,他的那个床头抽屉,怎么一直关着?于是某一天,趁宿舍没人,我去拉他的床头抽屉。拉不开,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拉开了,发现他的茶水缸装着一杯茶,放在抽屉里。原来,小P自己的茶水缸放抽屉里拉不开,于是打起了我茶水缸的主意。

我也没说,将他缸里的茶水倒掉,洗干净,放他床头。把我自己的那个,又拿回来。而他发现自己的抽屉拉开了,也什么都没说,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

唉,我真的是一个善良的老实人。


                               老 T

毕业后,我分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子弟学校当老师。本来我是要教语文的,可教语文多累啊,尤其是批改作文,那么大一摞,还都写得狗屁不通。我和校长说能不能让我去教体育,正好一个老体育老师要去搞后勤,我就顶了上去。

体育老师除了日常上课,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带校田径队训练。这个学校的田径队,之前只在市运动会上拿过一次团体乙组第五名。我去了后,每天下午带队训练,要一直弄到天黑,其它老师都下班了后才结束。

体育组还有一个年龄大些的体育老师T,他住市里。开始,他来看一下,打个招呼。后来,干脆看都不来看了,完全是我一个人带队训练。一个人,要带短跑,长跑,跳跃,投掷,真有点分身乏术之感。但也不能说什么,人家是老同志是不,人家有家庭要照顾住得又远是不?我是单身狗又住校没有任何负担是不?

市运会,我们拿了乙组团体第四名,甲组团体第六名。学校那么多年来,可是第一次甲乙组双双进入前六啊,破天荒呢。校长给了一笔奖励,当然了,少得可怜,那个年代钱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少,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提数量。只是告诉你,尾数是5.

钱是老T去领的,来和我分。他说,你做得多一些,多拿一点,那个单数就给你了。于是,我比他多拿了一块钱。

我那个去,整个训练都是我带的好不好?我心里有一万个委屈,但是我素来是一个忠厚善良,不争小利的人啊。我带队训练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啊,喜欢而已。我没说什么,拿着那个钱去吃了一顿好的,然后,那钱就没了。

后来,仍是我一个人带队训练,放暑假甚至从家里骑一小时多自行车来学校训练,补贴还不够我的伙食费。之后,学校田径队在我在校的时候,年年进入市运动会团体总会前六名,更曾多次甲乙组双双荣获团体冠军,我还入选了省体育教学研讨会,是全市最年轻的教研会员。

每次分奖金,老T还是基本和我一样多。每次,我也不说半句话。反正,那钱也很少。反正,我也不是为了钱,因为我喜欢。学生登上冠军领奖台的那一刻,就是对我最好的奖赏。


                     老  W

老W是我最近一家公司的行政部经理,一个个子不高,略胖,脸上笑起来看着点虚假、阴险的中年男人。

老W好色,整天泡网上聊MM,自称离异男士,自称公司高管,骗那些无知少女和离异少妇。曾经骗一个年龄小二十岁的打工妹,居然还和人家去见过家长。

骗色的我见过,还敢去见家长的,他是第一个。由此可见此人脸皮之厚。

老W好赌,几乎天天泡在麻将桌上,上班就无精打采。老板本对他极为不满,但他是一个股东派来的,也不好对他怎么样。我开始还劝他收敛一点,注意影响,但劝不进去,也就不再理采,避而远之。

老W工资并不高,但打麻将时牛气得很。开始我和他去一起打麻将,我说打小一点,反正消磨时间。他则满不在乎的说,打大的就打大的,哪个怕哪个哦。麻将馆里的人开始不了解,问我:你和老W哪个级别高啊?我笑而不语。后来他们打听过后,说:你稳得住,原来他的工资还不到你零头哦。

钱不多,又要泡MM,又要打麻将,这钱不够花,于是经常找同事借钱。他和公司的司机关系比较好,有次司机在和自己一个开酒店的姐姐聊天,他趁司机不在,找他姐姐说要借二万块钱。钱当然没有借到,司机后来还经常和我说他。

那年九月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他打电话给我,急急慌慌地说:言总,快来,我被抢劫了。我问在哪,他说财政局对面。

我看看窗外,十点钟,艳阳高照,财正局门口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车水马龙,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被抢?天方夜谭啊,报假案吧?

我叫上工程部一个小伙子,循着他说的在马路边的绿化带找到他,见他手上有几处在滴血,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刚从银行取钱出来,去交办公室的房租,两个人骑着摩托车从后面打了他一拳,他问对方干什么,对方就来抢他装钱的包,他与对方博斗,对方用刀将他划伤后,将包抢走了。

我去,当我没听过抢劫案子啊,当我没看过小说啊?这故事,编得怎么也漏洞百出吧?大街之上,抢劫犯不直接抢包走还先打你一拳?你背着钱人家打你一拳你不跑还和人家理论?编故事也智商高一点,符合常识有点逻辑一点好吗?

一会,公安局的来了,大白天当街抢劫,而且金额巨大,市局也很重视,也派工作组来调查,找我问话,找其它同事问话,当然也问W话。

第二天一早,公安局的打电话找我,说打W电话没有人接。我又打,连打十几次都没有人接。我知道他要到医院去换药,到医院找到他,他躺在那里吊水。我说公安局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打你十几个电话,你也没接。一会儿公安局要来找你了解情况。他说,他电话调静音了,没听见。

拜托,这么关键的时刻电话关静音?就是震动,那手机放床上也听得见吧?只能说是做贼心虚了。

下午,老板给我打电话,说老W带着钱,去还给他了。说是他将钱藏在家里的床板下,然后自己用刀锉伤自己,报假案。

唉,这智商。银行门口有监控,你出了银行没有往交钱该往的西边去,而是往自己家里的东边去,警察一监控调视频就知道了。

后来听说,他是赌博欠了高利贷,放债的人催他还钱,于是打起了公司这笔钱的主意。

这事,本来是要判刑的,但是后来老板给公安局写了一份材料,说他没给公司造成损失,平时在公司一惯表现良好。于是,他只在里面呆了个把月,可能再花了点钱打点,就出来了。再之后,东飘西荡,现在不知所终。

某一天,我在老板办公室看到这份材料,看到“该同志在公司一惯表现良好”这句,觉得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

唉,天底下忠厚善良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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