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23）

万铭从大厦出来，一辆黑色跑车打着双闪停在路旁，车窗微微下落，竟然是林纤。

“快过来！”林纤喊道。

万铭看看四周，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林纤迅速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楚苍……”万铭一时摸不着头脑。

林纤神色冷峻，只淡淡地说：“系好安全带。”

林纤带他到市郊的一个人工湖边，这里人烟稀少，十分冷清。

“她在哪里？”万铭焦急地问。

林纤笑笑：“你很关心她？”

“林纤，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林纤长叹了一口气：“我和楚苍偶然相识，竟然发现她也是被你霍霍过的女孩，呵，真不知道你糟蹋过多少女孩子……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她，也是为我。”

万铭极力辩解道：“林纤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霍霍她，是她糟蹋的我……”

“叭”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林纤薄面绯红，气不打一处来：“恬不知耻，枉我在你身上白白耗了这么些日子……”

万铭松松领口，长长喘出一口气：“也罢，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我是对不住你，什么也没帮到你，还把你害成这样……”

林纤嘴角微弯说道：“就这样吧，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别这么说，林纤……”

林纤将墨镜戴在脸上，扭头就走。

“你等等！”万铭紧随其后。

林纤先一步进了车子，碰上了车门，万铭拼命拽，却已落了锁。

“林纤！”万铭拍着窗玻璃，“是我不好，我欠你的我一定还给你，但求你让我见楚苍一面，我只想见见她！”

林纤在车里冲他笑着摆摆手，随即踩下油门。万铭紧跟着小跑两步，却很快被落在后面，万铭看着车子卷起的一行尘土，气得唾骂一声，解开领带，掷在地上：“这他妈的是哪啊，你让我怎么回去？”

当天晚上，林纤与楚苍在那破厂房里大吃大喝，楚苍听着林纤的讲述笑得前仰后合。

“你怎么那么厉害，竟然能操控万隆的视频会议系统？”林纤对楚苍刮目相看。

楚苍醉眼迷离地说：“这算什么呀，雕虫小计而已，我可是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工程系高材生，世界最顶级的黑客，没有之一……”她指着地下的一堆电线说，“我就靠这些破玩意，直接破解了FBI的数据库密码……”

林纤不可思议：“你是……特工？”

楚苍啃着鸡腿说：“不是，我爸的手下是特工，我破解的他个人数据库，我厉害吧，哈哈……”楚苍醉得不成样子，一头栽在林纤身上，林纤看着她昏然入睡的侧脸，心底泛起无限伤感。

“他竟然爱你……”她拨弄着楚苍凌乱的头发，“他竟然爱你，他爱的竟然是你……”

林纤吭吭地笑着，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她将整整一瓶酒全灌进了肚，那眼泪却如盛夏的暴雨滂沱而下。

旧城区破旧的小手机店内，程天佑正专心地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程天佑抬头一看，竟然是离儿。

程天佑赶紧起身：“夫人，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离儿四下打量着：“这小店好啊，开在这种地方，真是隐蔽呢。”

程天佑略显不安说道：“承蒙夫人关照，我们才得以藏身。”又赶紧请她坐下，“小处鄙陋，夫人见谅。”

离儿将裙子平平地铺展，端正地坐了：“程先生，今日我专程来找你，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程天佑点头说：“夫人尽管说。”

离儿笑笑：“我家的事，程先生也都知道，我也不啰嗦了。我女儿楚苍，可以说你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骄纵了她，致使她今天走到这步田地……我原是想着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楚苍她已经疯魔了，她怕是收不了手了。”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她。”程天佑说。

离儿摇摇头：“程先生不必这么说，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你已经帮她够多了，要不是有你在，她这条小命在不在恐怕都难说。是我要谢谢你。”

离儿起身朝程天佑一躬，程天佑赶忙扶住她：“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她抬眼细细地看着他，仿佛在给一件古董断代：“程先生，我知道先生曾把楚苍托付于你，现在我再问你一遍，如果可能的话，你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吗？”

“我愿意。”程天佑毫不犹豫地说。

“那……如果她犯了事，坐了牢……”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程天佑接口说道。

离儿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点头：“你不用等她，无论最后什么结果，都是她自找的，我只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要保她性命。程先生，只要她活着，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程天佑从离儿的脸上看到了楚凌天，他与楚凌天最后相见仿佛还在昨天，他绝望、急迫的神情浮现在眼前。

程天佑紧锁双眉说：“夫人请放心，只要有我在，楚苍她一定不会有事。”

离儿看看窗外：“我没多少时间，我们长话短说。”她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U盘的东西，递给程天佑。

“这是……”

“是你们一直想找的东西，是楚凌天交给我的。”离儿目光森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