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羞于承认,无论是张嘉佳还是刘同
世相写过一篇文章——《我从来不曾羞于承认,不论是汪国真还是余秋雨》,来为悼念汪 国真却被嘲笑的人辩护。我没读过汪国真,也没看过《文化苦旅》。
但是我喜欢过比汪国真和余秋雨更不屑被人谈及的各种青春文学作者,张嘉佳,刘同,张皓宸,白落梅,安意如......现在早已不再喜欢他们,也意识到以前自己的幼稚,无知,但是幼稚,无知,不过是幼稚,无知,本身而已,并不带有任何情感判断,不过是为了 区分行为,并不包含道德判断。
为什么会喜欢他们?
王小波在《黄金年代》中说,”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未经世事的少年,每个细胞都散发着生命力,内心有无数的想法和情感,那些雄心,那些暗恋,那些失落,那些欣喜,可是所有的一切无处诉说,每天等待我的是枯燥的数学,写不出的作文,堆积如山的试卷。
看到那些坦露成长事迹,表达人生看法的文字,迷茫,寻求所谓“正确”价值观的自己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终于遇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共鸣的人。高中无法接触网络,了解书籍的唯一的信息源就是学校旁边卖盗版书的小店,小店卖的也都是这些畅销书。所以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好的文学作品,而教科书也成了教化的工具,书里是愤怒的鲁迅,是忧国忧民的杜甫,将立体的人脸谱化,传播仇恨。青春文学成了自己唯一的稻草。并且他们辞藻华丽,对文字没有判断的我,轻易就被这种华而不实的泡泡打动,迎合。
为什么开始抗拒这些文字?
慢慢意识到他们在“说谎”,华丽的文字,鸡汤式的语言,用个例代替普遍情况,诉诸情绪而不是讲述事实,像迷雾一样遮掩了本就复杂的事实,进而阻止思考。任何企图做人生导师的人,要么是无知要么是骗子,并不存在一种对所有人都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案,问题是复杂的,解决方法也是因人而异的,没有人能替我们解决问题,人生需要导师,但是他只能带领你走向你自己,而不是走向某个偶像,教主。
语言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吗?可以影响人的思想?答案是是。
乔治·奥威尔在《政治与英语语言》中提到,大多数为英语而烦心的人都会承认,英语的处境不佳,并且我们不能通过有意识的行动而使这种情形有所改观。我们的文明颓废不堪,语言也不能幸免,她不可避免的成为整体衰落的一份子。语言是自然衍生的结果,并不是我们为自身之便而创造的工具。语言是自然衍生的结果,并不是我们为自身之便而创造的工具。她由于我们愚笨的想法而变得粗陋不堪、难以精确,而杂乱懒散的语言又使我们更容易产生愚笨的想法。问题的关键在于,此二者互为因果、相互激荡。
政治家最喜欢玩文字游戏,他们不会说数百万农民的农场被洗劫一空,他们只能带着力所能及的食物,艰于路途,辗转跋涉,而说是人口转移或是边境调整;不会说人们要么被先监后审,一监数年,要么死于暗杀,或是因为坏血病被发配到北极圈附近的难民营等死,而说消除不安定因素。
所以平常不要轻易说脏话,不仅仅因为脏话表现人的粗鲁,还因为当你说脏话时,会变得更愚蠢。
但是我并不会为自己曾喜欢他们而感到羞愧,因为当时喜欢他们有一系列的原因,这些原因并不是我可以改变的,我改变不了我想表达的欲望,我改变不了教科书,我也改变不了书店里卖的书,最最重要的是,并没有信息源告诉我,说服我他们不好在哪里。
我做过很多蠢事,喜欢过不好的人,但他们就在那时那刻发生了,仅此而已。没有多少人 不是被生活定义的,没有多少人有能力、机会、幸运最终对抗了自己的经历。并且羞愧不 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肯定,当你能够云淡风轻的谈论它,你才真正的摆脱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