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玉米的老头

菜市场出口的位置，他抢占了一个很好的摊位。不少买菜出来的人看到鲜嫩的玉米，不免会上前询价，或动手掐掐玉米粒，乳白色汁水在坚硬指甲作用力下，破壁而出。

他坐在玉米摊位后，背倚着地上立起的长方形绿化一角。右腿向内弯曲，脚后跟紧挨右腿内侧，整条右腿紧贴着地上，支撑着他斜坐着。左腿立起，搭着自然下垂的左手。就这样左右腿成90度而立坐在地上，看着驻足摊位前的“质检员”，他没有什么表情和推销的言辞。

“多少钱一斤？”

“两块，要甜玉米还是糯玉米？”

“我要这4个，帮我剥掉外衣吧。”

第一位入手的买家是有眼光的。他动作熟练的扯去包裹玉米的青色外衣，露出肥硕的、一粒挤着一粒的玉米棒子。甜玉米通身橙黄色，糯玉米白色间点缀着些许紫红色的玉米粒。

看够了玉米的“娇俏”，你会注意到那双手，酱色的手在玉米棒子上游走，拍掉玉米丝，这个环节他处理的很认真、细致，似乎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玉米：“看看多好的玉米，多实惠的价格。”

不得不承认，他炫耀的动作确有起效，送走了第一位客人后，第二个、第三个客人都过来了，但人们还是习惯自己动手看看玉米的新鲜程度。

剥玉米、收钱、找钱，他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整个流程，玉米对他来说是商品，快点变现收摊回家吃饭是最开心的事；玉米对买的人来说只是食品，快点拎回家赶着做饭是最要紧的事。

约莫七点半左右，摊位上的玉米所剩无几，菜市场上也没有多少人气。他右手撑地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原来一溜摆起的摊位撤了不少。

卖龙虾的人走了，卖豆角的人回去了，卖青菜的人也不见了，斜对角的两个妇女摊位虽然还在，却只坐着眉飞色舞地聊天，也不招呼人来买菜......。

他蹲了下来，将剩下的玉米塞进尼龙袋里，起身，夹着袋子，往左手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