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马扎罗的雪》：当你走进印第安人居住过的地方时，便会闻到他们

乞力马扎罗的雪
［美］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

《乞力马扎罗的雪》是美国小说家、记者海明威的短篇小说集，其中收录了《乞力马扎罗的雪》、《父亲们和儿子们》、《杀手》等短篇小说作品。

《乞力马扎罗的雪》讲述了一位作家跟自己的其中一位富婆情人去非洲旅行打猎，在狩猎过程中皮肤被刺破感染了坏疽病，卡车抛锚，迟迟等待不到救援，最后在沙漠里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的故事。

作者通过简洁的语言写出了人在弥留之际的精神状态，“死亡”与“即将死亡”之间的心灵跨度描写既平淡又深刻，主人公回想自己的一生，后悔自己混乱的私生活、后悔自己的写作事业……最后他死在了一片白茫茫的乞力马扎罗的雪的梦境里。

以下为部分精彩内容抄录：

26、他不喜欢酒吧，也不喜欢小酒馆。一个干净明亮的咖啡馆和它们相比是很不一样的。

现在，他什么也没想，他要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要躺在床上，最后熬到天亮的时候睡着。

他对自己说：“说到底，可能不过是失眠症而已。许多人肯定都患有失眠症。”

——《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

27、那是晴朗而寒冷的一天，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被冻住的雾，好像所有光秃秃的树木、灌木丛、修剪过的枝丫和草地，还有裸露的地面都被冻霜涂染了一遍似的。

我带着条小爱尔兰塞特犬沿着一条冻实的小溪散了会儿步，但在玻璃一样滑的冰面上不论是走还是停都不容易。那只红色的狗一直滑着打趔趄，我自己摔倒了两次，还摔得挺重，有一次把枪都摔了下来，眼看着它滑过冰面溜得老远。

——《一天的等待》

28、这种在乡里打鹌鹑的法子还是他父亲教的。尼古拉斯·亚当斯又忆起了他的父亲。

每每想到他时，总是先记起他的眼睛。

他那魁梧的身材、利落的身手、宽大的肩膀、鹰钩鼻和盖在短下巴上的胡须，这些从来都想不起——除了眼睛，那双眼睛总是令人难忘。

它们被护在眉毛下面，深深嵌在眼眶里，仿佛是什么受到特殊保护的值钱仪器似的。

那双眼是他父亲得自上天的恩赐，它们看东西比普通人要远得多，也快得多。说真的，他父亲的眼力堪比大角羚和老鹰。

——《父亲们和儿子们》

29、当你走进印第安人居住过的地方时，便会闻到他们留下的气味。

空酒瓶和嗡嗡打转的苍蝇也无法掩盖甜草、烟火气，还有像新鲜貂皮一样的味道。

没有哪个挖苦印第安人的笑话能消散它，年迈的印第安老妪也不能带走它。

不论他们染上了什么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亦不论他们最终做了什么事，都不是他们结束的方式。

他们以同样的结局逝去，很久以前尚可称颂，现在只觉可悲。

——《父亲们和儿子们》

30、“你可能不怎么喜欢他们，”尼克对儿子说，“但是我想你以后会喜欢的。”

“爷爷小的时候也和那些印第安人生活在一起吗？”

“是的。那时候，我问过他印第安人怎么样的问题，他说他有许多印第安朋友。”

“那我以后会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我不知道，”尼克说，“这得由你来决定。”

“我多大的时候才能有把猎枪自己去打猎呢？”

“如果不出岔子的话，十二岁吧。”

“真希望我现在就十二岁。”

“会的，时间转眼就过。”

——《父亲们和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