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6)我是真的做不成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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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学有很多诱惑,不如说,是有很多挑战。
挑战去经营一份执子之手到地老天荒的爱情,或者去挑战通宵达旦上网却还依旧能恣意潇洒对考试游刃有余的自信。而我在大学的挑战,应该是做自己最不擅长,并最终以失败告终的一件事儿,做个学霸,而且还是个搞竞赛的学霸。
大一因为语法老师觉得我说英语语速快,便鼓励我参加英语辩论队,还时髦地打英国议会制辩论。愣头青的我充满好奇,恨不得所有的比赛都能有机会去试试,便应承下来。
和班里一位真学霸同学组成一队,学院出钱送我们去大连培训,到现在我都还存着那次培训的证书,上面用英语写着:优秀的参与者。
当时认识了很多学校的优秀辩者,能结交成朋友,是因为每当他们训练,我都在很用心地鼓掌与支持,为他们的观点,也为他们的风采。当然这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比如在赛场上。
英国议会制辩论是非常绅士的,辩论双方分别扮演执政党和在野党,双方分别代表正反方,并且每一方又分上议院和下议院,所以一场辩论是有四支队在辩论的。并没有激烈的“对吵”场面,每人单独陈述七分钟,前后一分钟受保护,他人不能打扰,中间五分钟其他人可以举手示意要提问,但陈述方可以置之不理,多么绅士且高冷!
所以,当一些场上的选手一直举手却被对方技巧性回避而心有不甘时,回看有我在的辩论场,画风突变。
“对面的朋友,针对我刚才的观点,你们有任何问题吗?”
常常,我的队友,一脸茫然,对手也会摸不清头脑。但几秒之后,对面都揭竿起义,群起而攻我。
比赛结束,双方握手言和。我都会借此机会向对方表达钦佩之情,并询问专业和学校,对方辩手一般会比我的本方辩友更加热情和欣喜,应该是有被我的智商感动到悲天悯人。
后来伯乐老师也饶有深意地对我说:
“你的英语是好,思维也清晰,不过这辩论嘛……”
我到现在还存着的唯一关于辩论的奖状,上面写着,优秀的参与者。
善者不辩,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二)
从此,我被“禁锢”在演讲队了,这反而是我更喜欢和擅长的领域。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活动中心一直都挂着一条赤红又纤长的横幅,从窄窄的小路口,延展到拐角处,告诉每一位路过的人,演讲比赛报名开始。
初赛是考即兴演讲,我抽到的题目是如何实现自尊。当时思想还比较浅薄,认为自尊就是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并为之努力,无论有没有成果,只要坚持,都会收获尊严。
原本是想进入大学多参加一些比赛和活动长长见识,幸运地进入决赛,就让起先玩世不恭的我忽得严肃认真起来。
决赛由自备题演讲和即兴演讲组成。平时习惯了做按部就班的作业,突然要自己准备话题准备内容,一时不知所措。思索了很久,挑了当时的一个社会热点话题,主题内容关乎社会良知。现在的我断然不会如此造次,理解地越多是越不敢随意指责的。
选好材,就开始不断地通过学长骚扰着还没给我上过课的李老师。一直以来,我都很幸运地遇到了以鼓励为主的老师。李老师和我确认了一下是否要选这么大的话题,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就开始帮我看词句内容,段落结构。
最终比赛,我以全校第五名拿到了二等奖。前三名都是研究生,第四名是冲哥,也是大一的学生,一个注定在我后来演讲之路上一直压着我的男人。
因为大多数演讲比赛本科生和研究生是分开的,我和冲哥也就进入了当时的英语演讲队,代表学校去很多比赛冲刺奖项。
冲哥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能开极具深意的玩笑,但给人的印象又总是沉稳的,毕竟学的是网络安全,虽然他总想黑了教务处的网站。
在校队,每周都会有一个中午用来培训,提前一周给好的三个即兴题目,其实就是多接触素材,反复练习。
“你准备了吗?”每次我都会悄悄问冲哥。
“没啥时间,只准备了一个。”冲哥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毕竟上大学以前,作业好像是作为学生必须要按时按量做完的事情,“你呢?”
“玩去了,反正是即兴演讲,就当以战养兵。”我明显是一根老油条。
事实证明老油条也不应该耍小聪明。
中午练习完之后外教问我是没准备吧,我含糊其辞。
“你猜?”
“Obviously.”(显而易见)
“哈哈哈哈,别说出去!”然后落荒而逃。
(三)
冲哥一直以来都比我认真,所以做千年老二的我也都很服气。不够努力就别去嫉妒,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懂。
不过我也有一些自己心理安慰的小技巧。
每次比赛的即兴演讲大多是当场抽编号,我总会特别自信地告诉主持人,一号。仿佛抽了一号就能拿第一名一样,虽然没有一次遂了我的意。
大多数一号的题目都是相对场上其他题目较为简单的,可惜很少有人去选,所以无论我抽签顺序排多少位,我都能选到一号。我自认为我有一种别人不可比拟的霸气。
但我也遭遇过“一号”滑铁卢。在一次有奖金的比赛上,一号的话题是关于教育的一幅漫画,上面是教师薪资水平和区别对待学生的社会问题。指导老师后来告诉我应该是教师通过补课等渠道拓展收入,而有些教师却在学校课堂上时敷衍了事以增加补课需求的话题。
而我当时完全弯曲理解,说了一通关于教师薪资低,无法实现教育平衡,而应该政府提高教师薪酬水平的演讲。
结果可想而知,赛出了历史新低。老师说,是因为我社会经验少,不是能力问题。但现在我半只脚踏入了教育行业,初心这个东西,还真是很难改。我依旧坚持认为教师薪酬应该和房价成正相关绑定起来!
(四)
参与演讲队应该是我大学期间最能充实和提高自己的活动之一。和队友一起准备对比孔子和苏格拉底的话题,在演讲台上畅谈过现代和古代建筑的融合与冲突。比起辩论来说,演讲更注重的是欣赏与各自的自我反思,而不需要将意识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来束缚对方的思维。
不过在演讲队的两年,学到最多的,远不是演讲话题所带来的。
演讲比赛大多是现场马上出分,至多等一两位,便会宣布前一位选手的得分。
一次参加省上的比赛,在参考比赛规则的时候发现,评委提问的时候如果没听清,可以要求重复一遍,不扣分。轮到我回答问题时,战略性保险起见又问了一遍,我看到第一排的两位评委老师在下面做了扣分的动作。
比赛结果出来,我在二等奖的第一位,而一等奖的最后一位是举办方的参赛选手。很多在场的其他学校的选手都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似乎在告诉我结果和大家的感受不一致?
我不能去妄自揣测这中间是否有恶意。老师打电话来安慰我。
“玄烨,没事儿哈,这种事情嘛……毕竟演讲比赛是一个主观的评分。”
“老师我没事儿呀,哈哈,我还年轻嘛,以后多参加就好!”
老师见我没什么问题,鼓励了我一会儿,也没多说什么。
同学说,这种事情,明显是操作的啊,不生气吗?
沿袭了我在辩论场上的衰弱气势,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太多委屈。我和那位选手编号是挨着的,后台准备的时候还聊得很开心。
“真的不生气吗?”
“真的。”
我一直能看透这样的事情。不是不争,而是更多的,我觉得应该和自己争。如果我能有一直长期坚持地去努力准备比赛,把所有培训课程都踏踏实实跟着老师一起学下来,并做足练习,比赛应该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用安慰我,实力问题,是我和他差距不大,何必把原因归结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不够强,你看冲哥,不就一等奖进国赛了么。”
后来的学习生涯,职场工作,我都是不喜欢与别人争论的。
一切以利益为立足点而进行的喧嚣,都是因为呐喊者认为有机可趁,也是被宣战者实力不足以令人敬畏的表现。
所以我宁愿在遇到这种隐晦又生涩的事情时,多去和自己作比较,让自己去战胜不切实际的欲望,去摒弃天真的贪婪。尽量不去把人性归于如此阴暗,不把成人生活里残破不全的价值观强加于自己身上。这样的比较,可以使我更加完善,让我安静、专注,且幸福。
善者不辩,智者不争。
(五)
大三的时候,我已经从演讲比赛的参与者变成了组织者或者大比赛的主持人。冲哥也光荣“退役”了。
一次冲哥来观摩比赛,我忙着计分算分。
我俩都感慨着后生可畏,毕竟当年我俩太水了。
后生着实可畏,不仅别人是后生,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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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幺儿_
自我感觉在灵魂里放了个屁都是充满香气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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