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在大人的世界里谈论爱
我常常在想,我现在算是一个大人了吗?
如果说18岁还是歌里唱的可以试错青春的年纪,那20岁的现在该用什么来定义呢?
记得自己曾经问一个已经工作的学长,“在大人的世界里,爱情,依然很重要吗?”那个学长一下就笑了,问我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啊。当时的我蛮不好意思,毕竟这样的问题有些故作天真的嫌疑,可是心里的答案犹犹豫豫,想说是。
四月末的香港已经弥漫着夏天的潮湿和闷热,可是还好,这学期住的地方离西环码头就一条街的距离。夜晚回家路上,走慢一点,海风还能吹个满怀。于是总是很想跨过街去,在没有护栏的海边走走,心里装的是与日常无关的莫名心绪。这种时候,我常觉得自己很不“大人”。
在我的设想里,“大人”是能够将自己的情绪轻松掌控的物种。上班学习做事,下班放松玩耍,每天活得公式般规律。规律并不意味着无聊乏味,规律是知道如何正确的在七情六欲里生活,却不让自己大起大落。一个词概括,可以说是“自控”。我羡慕这样的能力。
连爱情也是可以被控制的吧。
成熟之后学会取舍衡量,棋逢对手才肯试探付出,当断立断及时止损,几乎成了感情里的最佳标准。毕竟都是学过微经的人,感情的资源大家都不想浪费。
就像听身边的人讲各自的故事,感情里该有的甜蜜苦楚一个不少,但大多都在分寸之内。撩了没成功的,再见面也是不动声色,最多私下里被朋友提起打笑过去;辜负与被辜负的,几场酒喝下去,也就各自前行陌路,而谁为谁歇斯底里的桥段很少再听到。
我以前以为,爱情的底色很复杂,心动、陪伴、热切、想念、承诺,最后也许还有一点“非你不可”的执着。看过一位作家的描写,她讲爱,说穿不过五个字:“四下无他人”。
可身边的故事里,自己的故事中,爱情里的”执念”已经很少再鲜活。
我们在当下占据着年轻的制高点,对于错过这件事总无所畏惧。谁都觉得未来是巨大的海洋,没赶上一片浪,谁又有什么回想。
只是偶尔,在某片水域里,我也诚惶诚恐地许愿过,想要在这里停留。
前段时间谈过一场电光火石的恋爱。喜欢是一瞬间的事,侧脸的距离,鼻梁的高度,睫毛略过皮肤,那个片刻里的所有细节都可以构成心动的理由;不喜欢也是一瞬间的事,一句没接上的话,一个没讲清的道理,戳破温柔的泡沫,凭谁的执着也是不能回复。
在吹着海风的码头对街,我走在那人身后,看着凌晨布满灰尘的水泥路面,问了很多个为什么。
“世界上人这么多,不是非我不可的。”
“但我觉得,比起未来的可能性,当下确切的你更重要。”
“可我不这么觉得。”
成长有时候猝不及防。世界上哪有人是多特别的呢?大家都不是会十八般武艺唱跳巨佳的全能选手,怎么能强求别人对你记忆深刻小心保护,太难为人了,即使是冠以爱情的名义,对吗?
感情里也确实有值不值得这一说的。如果是双方都有心,只是相处不对,这时候的努力也许不能弥补一切,却也不算浪掷;可是如果有一方已经对人对事无所谓了,再去努力争取什么,其实只能博个“不识趣”的代价,实在是不值得了。可是问题是,我们都无法得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凭借着不可靠的只言片语去猜测,都是博弈游戏里不肯认输的对手。
所以如果做最坏的打算,最后的重点就变成了,你愿不愿意,不值得呢?
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有时确实觉得爱情不过如此,无非是在顺眼的人群里碰上一个恰巧的对手,就像做试卷,无非只求符合标准,只看给分高低。
但有时,我却也想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样的自控呢?下一次遇见很喜欢的人,能不能正确把握好默认的得体分寸呢?
我突然想起曾经录过一期电台,我在里面说,爱情,是平凡生活里的英雄梦想。谈恋爱时,我把这期电台给那时的人听过,那人说,他听睡着了。现在想来,也许这是我们为什么分开的原因吧。
借用燕公子的一段话:
“我们生命里唯一可以和平凡生命抵抗的就是爱情了。无论你是MIT量子物理学天才还是上海奉贤的一个仓库管理员,无论你是十八岁在县城破电影院和男朋友激吻还是四十五岁在高档小区地下停车场和健身教练车震。我们对爱的体验都是一样的。
男朋友的义务不是拉拉手看看电影送个礼物。
我们要的是爱,是他为你魂牵梦绕,是他为你患得患失。爱情是比海洛因还要上瘾的玩意儿,如果你爱过一次,如果你情投意合过一次,如果你两情相悦过一次,就绝不会说出这样的傻话。
你值得去享受醒来亲吻的美好,你值得去享受灵肉交融的性爱。不要把自己看成一个物件,什么条件相当,你还这么年轻,就连爱情都不想尝试了!太亏了太亏了!
无论是暧昧,是暗恋,是求而不得,甚至是劈腿,被甩,忘不掉,这些爱的痕迹才是我们平凡人生的一朵一朵美丽烟火啊。熊瞎子尚且知道要一直往前走一个个掰玉米,你怎么看见个红薯就停住脚步了。
姐姐我今年36岁了,我还想爱,而且想一直爱下去。”
那么,姐姐,我想我大概和你一样,还是想在大人的世界里谈论爱,还是想热切的付出,傻乎乎的执着,就算是最后没走出我想要的故事,我至少有去努力过。至少在我所有的爱里,我没有给自己,遗憾和借口。
姐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