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军出川抗战纪实
第二十军出川抗战纪实
作者：李介立
一、参加上海抗战
一九三七年八月，杨森在贵州安顺执行当时川康绥靖主任刘湘所主持的“川康整军会议”的决议，将其三个师的编制缩编成两个师,即一三三师和一三四师，辖于二十军；撤销的一三五师的官兵，除充实其他两个师外，尚余三分之一的人员，移交川康绥署安置和资遣回家。二十军仍由杨森任军长，副军长夏炯，参谋长鲜光俊，副官长范埏生，军直属手枪团长杨汉印，一三三师师长杨汉域，一三四师师长杨汉忠。每师辖二旅，每旅辖二团。二十军整编完毕，待命开赴前线。
这时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于八月十三日调遣海陆空军大举向我长江口淞沪地区进攻之时，全国民气沸腾，愤慨达到顶点，决心喝尽全力，一致起来抵抗。在江西庐山举行的有国共双方代表参加的会议，已共同决定全国总动员，立即调动兵力，进行全面抗战。
整编后的杨森的二十军，接到命令，赓即于是年九月从贵州出发，取道湖南沅陵、常德转至汉口，乘船东下，是为川军第一支参加抗战的部队。二十军于十月十日到达南京下关，立即换乘火车到达江苏南翔，接受淞沪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指挥，编入第六兵团战斗序列，位置于大场、蕴藻滨、陈家行一线，随即进入战斗准备位置，军指挥部设置于南翔车站附近。部队以快速行动构筑阵地及防空掩体，情绪相当紧张。
笔者当时任二十军一三三师三九七旅七九四团团长，亲历战斗。部队自贵州山岳出发后，在沿途地区直至进入前线的战斗准备位置，都受到民众的欢迎鼓励，物质搞劳，人民团体的各种慰问演出等各种支援，官兵士气极为奋发。尽管川军手持陈旧枪械难敌日寇的精锐武器，然而都抱杀敌决心，战死疆场之志。大家回忆过去长期在四川打内战，为少数人卖命，争权夺地，深以为耻；今天走上疆场，参加关系到国家命运的战斗，为民族求生存，都深以为荣。所以进入阵地后，个个摩拳擦掌，同仇敌忾，誓将阻敌于阵前，完成守住阵地的任务。
十月十五日,一三四师首先在大场、蕴藥滨一线与日寇白川大将指挥的第九师团一个旅、近卫师团一个旅展开了剧烈的战斗。日寇企图达到中央突破的目的。二十军重点是扼守桥亭宅的石硚，在两天两夜的争夺中，虽然守住了阵地，但由于装备低劣，以致牺牲惨重，官兵伤亡过半，一三四师师长杨汉忠负伤，团长林相侯、营长先纠华、彭泽生阵亡，同时一三三师亦同样受到巨大牺牲。在第三天中午，守陈家行阵地的友军三十二师部队，受到日军的猛烈攻击不支，撤退下来；薛岳令杨森派兵立刻收复陈家行阵地。杨森当即令一三三师七九四团协同炮兵集中火力攻击前进，与敌精锐部队展开拉锯战。将士抱定必死的决心，勇猛向前，终于把陈家行阵地从敌人手中夺回，并完成了上级固守阵地两天半的命令。随后因官兵伤亡不断增加，杨森又增援三个营的兵力交我指挥。任务完成后，我奉令把阵地交给广西部队接防。在交替中，日军乘桂军立脚未稳之际发起攻击，致使广西部队一部溃退下来，上级又再令我回师恢复阵地，待巩固后，再行撤离。在战斗中，我同第一营营长刘龙骧、三营营长芦光荣负伤，二营营长戈厚培阵亡。任务胜利完成后，军委会传令奖励我陆海空甲种一等勋章一枚，并提升上校衔(原系中校)。
二十军在淞沪对日寇作战中，共计伤亡团营长二十多名，连排长二百多名，士兵七千余人。战区司令长官部决定将二十军撤换下来，到后方整补，阵地由广西部队接替。部队先撤到纪王庙附近，然后经常熟、苏州到南京秣陵关整理一段时间后，再调往安徽安庆补充训练。杨森到达南京时，受到蒋介石礼见。蒋对二十军在上海战役中表现的英勇顽强，慰勉有加，当面嘉奖，允以优先补充增加最新装备，并希望以战斗中的经验，训练士卒，早日重赴战场。
二、在安徽地区对日作战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杨森率二十军到达安庆后，因部队在沪战中伤亡很大，武器损失很多，即由四川广合、叙泸师管区拨来六个补充团进行补充，武器则由军政部全部换新，装备和编制都比原来加强了。步枪大部分换成捷克式的，每营增加了一个重机枪连，每团增加一个迫击炮连，通信部队增加更多；军增设通信营，师团各增设通信连，营增设通信排，部队指挥就比较灵活了。在军事训练上，以作战经验为教材，配以典范令训练士兵，并加强空防训练和工事构筑教育，实弹射击等。在政治方面除由政工人员对官兵进行抗日救国、保卫疆土的思想教育外，还由战地巡回工作团对官兵上政治课和教唱抗战歌曲等，保持战斗锐气。杨森当时学习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亦扩编了一个“四大纪律，十四大注意”。四大纪律是：“决心英勇抗战，服从长官命令，不要人民东西，坚固国军团体。”十四大注意是：“逢人宣传，说话和气，爱惜武器，不当散兵，整洁驻地，买物公平，借物送还，损物赔偿，不乱拉区，远让汽车，不嫖不赌，自己洗衣，负伤守纪，负伤交枪。”规定部队早晚点名，集体诵读，这对部队训练在政治思想上起了一定作用。因此部队虽然补充新兵很多，但在很短时间，就逐步熟习了战术，更兼军官大都是新升迁起来的，因而官兵和睦，上下较为团结，指挥听命，战斗力很快达到原有的水平。此时，杨森因参加淞沪战役有功，被蒋介石委以第六兵团副司令职，受李宗仁的第五战区指挥，除原辖二十军外，还指挥川军王泽浚的四十四军部队。副司令部驻安庆，担任安庆长江北岸枞阳、舒城、桐城、庐江、无为地区防务。
一九三八年五月，日本侵略军在占领南京后，又继续以陆海空部队沿江西上，至安徽芜湖，转向铜陵、贵池前进；另一支则沿津浦线南下，进至安徽的合肥、巢县、无为、庐江等地。驻在安庆的二十军当即从一三三师开往巢县、无为、庐江等地，阻击日寇继续南下；同时；又从一三四师分驻枞阳和安庆一线沿江岸布防。六月初，日寇攻占巢县时，杨森急令一三三师反攻。由于日寇的大本营设在蚌埠，即使攻下巢县，也不易守住，因而只派一部在巢县、无为附近的黄洛河南岸与日寇军进行战斗。当部队到达巢县附近时，有一位老百姓来报，巢县城墙有一个洞，扛着机枪都可以通过。师部决定组织两个营的突击队，于深夜潜入城内打击日寇。巢县城下有条护城河，工兵连长彭世昌为了使部队能顺利渡过小河，将制成的浮桥亲自扛着随部队前去。部队过河由城洞钻进城去，将城门大开，以便袭击后能尽快撤走。时值天气炎热，城内日寇沿街酣睡很香，袭击队立即一齐开火，打死日军约二百多人，到拂晓前撤出。在日军追击中，营长张运辉阵亡。
不久，日军又增兵两个师团，分水陆两路向安庆进犯，水路由四艘军舰载运陆战队在安庆登陆，陆路则沿安合公路攻合肥。守合肥的何成浚部与敌一触即退。日军占领合肥后，对运漕河形成包围圈。杨森下令部队在舒城、桐城等地构筑工事，狙击日寇向安庆增援的部队。是时日寇巳打通安合公路，合兵直薄安庆，使安庆我军背腹受敌，杨森被迫请示后，于八月二十日放弃安庆，将部队转移到岳西县附近集中，然后向汉口撤退。
原在无为、庐江间战斗的一三三师，在桐城以南园塘（源潭）铺与日寇激战了两天；该师三九七旅之七九四团(李介立团)正西撤到舒城、桐城间的十里铺大小关山地与日寇作战时，日寇主力已截断了安合公路，即与军师失掉联系，形成被围孤军。此团即采取紧急办法，化整为零，编成若干小组，一面在山区与敌周旋，一面利用夜间越过舒桐间公路，取道潜江、太湖进入湖北浠水，最后撤退至汉口集中，始行向军部报到。杨森当时不明白七九四团战斗情况，以为已失陷敌中，被日寇消灭，乃向蒋介石报告“七九四团李介立全团殉国”，当时后方各报都报导了这一消息。隔一个月后，我团全部回到汉口，才知道报上早已把我们列为抗战“阵亡将士”了。
三、在湘鄂赣地区对日作战
一九三八年七月底，大本营令二十军调到湖南浏阳、醴陵、江西萍乡等地，一面整训，一面作战斗准备。军长杨森率直属部队和一三四师驻浏阳，一三三师师长杨汉域率蔡慎猷的三九九旅驻醴陵，周瀚熙的三九七旅分驻醴陵的金刚头和萍乡的上栗市，构筑阵地，准备迎战。
是年十月下旬，经过武汉外围作战后，日寇占领了武汉，并占领江西武宁县的罗盘山、棺材山等地，又继续沿粤汉铁路南下，一部已达湖南岳阳以北地区。大本营令杨森派出二十军的一个师开赴武宁交第八军李玉堂指挥，杨森即令一三三师由江西修水到达武宁，沿途遭到日机轰炸，略有伤亡。部队到达武宁东北地区，李玉堂即令该师向大桥附近的罗盘山、棺材山之敌进攻。师长杨汉域仍令三九七旅的七九三、七九四两团同时攻击前进。在一天的战斗中，七九三团团长徐昭鉴负伤，三个营长均阵亡，连排长幸存省甚少，全旅营长只剩下景嘉谟一人。部队经临时重整后，又白刃向敌攻击，虽被火力阻止，战斗未能成功，但日寇经过这一次打击，已不敢再贸然前进，这次战斗是二十军在八年抗战中伤亡最大的一次。在一周的防守任务完成后，阵地即交三十集团军王陵基部接替，一三三师归还建制，回到醴陵整训。
是年十一月，经过南岳军事会议，对作战指挥系统作了新的调整，作战区域有了新的划分，即是在军事委员会下，设置战区，战区以下辖集团军。杨森被任命为第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驻湖南平江；二十军军长由原一三三师师长杨汉域升任，驻平江水口桥，副职由夏炯调充(原二十军副军长)，驻平江关王桥；一三四师驻湖北通城的唐家坳。此时部队编制上也有所扩大，军增设一个辎重兵团；团长徐昭鉴；一个炮兵团，团长刘润珊；一个补充团，团长贺天民。军在编制上又补充一个暂编五十四师，师长孔荷宠，副师长李以劻，后来暂编五十四师又改为新二十师，师长由李子亮充任，二十军的力量就大大加强了。
一九三九年，驻湖南平江的新四军第一支队第一团奉令开赴抗日第一线作战，留下少数人员组成新四军驻平江通讯处，负责宣传抗日救国的工作。蒋介石对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抗日武装的发展十分仇恨，炮制了一个所谓《限制异党活动办法》，破坏抗日统一战线，限制爱国团体和人民的言论行动。杨森执行了蒋介石反动的秘密指示，将新四军驻平江嘉义镇的通讯处负责人员残酷杀害，造成闻名全国的“平江惨案”，这是杨森集团执行蒋介石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罪恶面目的大暴露。
一九三九年六月十二日，杨森奉令派他的特务营长何学植去执行蒋介石的命令。何又派其营部副官率领该营第二连秘密前往嘉义镇，包围了新四军通讯处，将通讯处主任涂正坤、副官罗梓铭等六人及家属四人一齐埋在一个淘金洞内。惨案发生后，国内外舆论大哗，蒋介石迫于情势及全国人民的激烈抗议，假惺惺地指令第九战区组织调查组搞所谓“调查”，结果以捏造事实、颠倒黑白的卑劣手段，反诬新四军平江通讯处“纠集土匪，枪杀国军官兵”，以目无法纪已极的莫须有的罪名，来掩盖残杀抗日将士的真象。我当时任二十军兵站站长，驻在浏阳，深知其事。杨森把这一事实，缩小成为嘉义事件，来逃避罪责，可是事实终归存在，是决不能勾销的。
四、湘北四次会战纪实
一九三九年，住在岳阳、临湘、新墙河以北的日寇十二师团，向我长沙发动了进攻，当时称为第一次湘北会战。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指挥第十五集团军关麟征部和第二十七集团军杨森部迎击日寇；十五集团军之罗奇军担任新墙河以南杨林街以北地区防务；其余各部队分住汨罗江、捞刀河以及长沙附近地区，由薛岳直接指挥。二十七集团军之二十军担任通山至通城以南第一线防务，总部驻平江县长寿街；指挥欧震的第四军、陈沛的三十六军、鲁道源的五十八军等部队，担任长寿街、嘉义等地和通向长沙地带的防务。
会战开始后，二十军一三四师四〇一团在南楼街、苦竹岭、白沙岭地区与敌作战中，在从击毙的日寇军官的图囊中发现驻武汉的冈村宁次中支派遣军(代号为吕集团军)投下的地图，图上标出，这次进攻指定日军三十三师团由北向南，从南楼岭攻白沙岭，再攻龙门镇后转向长沙进攻，企图以这支部队迂回从侧背包围长沙。
杨森掌握了这一新情况，即日寇新增加来三十三师团将作为主力向我长沙外围进袭，立即将原来由西向东阻击敌人的计划，改变为由南向北防守敌人进攻的部署。这对阻击敌人进攻，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为这次会战的胜利打下了基础。
日寇恃其机械化优良装备，在陆空部队的配合下，突破新墙河防线后，立即向长沙中心地带进犯，与我驻守汨罗江、捞刀河及长沙附近的主力军进行激烈战斗。驻新墙河的守军罗奇部和杨汉域部均撤到公路铁路两侧山区，对进犯长沙之敌进行猛烈侧击和夜袭；即乘日寇空军夜间不能活动时，大举攻击，主要攻其增援，破其运输补给，毁坏铁道和公路交通，使其先头部队得不到粮秣弹药补充，以致敌寇的坦克、炮兵以及机械化部队无法活动，形成被腰击而处于瓮中之势；因而迫使进犯长沙之日寇不得不仓惶向北撤退。在撤退中，我军各部队展开全力进攻，其中二十军最为突出，击毙敌人无数，活俘的也不少，缴获日寇战车大炮数门，军马二十余匹，可编骑兵一个排。日寇伤亡惨重，遗尸遍野，狼狈地撤回原来新墙河以北及鄂南原来的驻地。在这次会战中，杨森在指挥上有一定的成绩，被升为第九战 区副司令长官，仍兼第二十七集团总司令。
一九四一年八月，日军又发动了第二次进攻长沙战役，也称第二次湘北会战。其时守备新墙河南的是第四军，二十军仍担任鄂南通城、通山以南地区的防守任务。二十军军部驻江西修水县的渣津，一三三师位置在桃树港，一三四师守备通城以南的唐城坳、高岘、七里山一带阵地。会战一开始，日寇就很快突破新墙河防线，并派出一支突击部队，迅速进到长沙附近，后续主力部队随即跟进，使战区长官薛岳仓惶向湘潭撤退，一段时间各军与大本营竟失掉了联系。杨森率二十军由天岳关、南江桥、胡林铺等地会同各军向进犯长沙之敌进行截击和侧击。在汨罗江以北地区，切断了日寇的后援部队以及粮秣弹药的补给，迫使日军进到长沙附近以后，再无力继续南进。此时长官部获知日军主力部队未到，而只有少数的骚扰部队窜袭，这才又回到长沙指挥各军沿汨罗江以南捞刀河以北地带进行总反攻。敌军遭到我四面的围攻，在弹缺援绝的情况下，再度狼狈地向北退走。这次敌军伤亡比上次更为惨重，死伤敌军在两千名以上，缴获辎重车辆马匹弹药无数。战后，薛岳为了掩饰其指挥失措、向南先逃的罪责，编造了所谓诱敌深入聚歼的战略而取得湘北 会战大捷的谎言，出了专书，并在报刊上大肆宣扬。薛岳认为二十军在这次战役中，对敌作战中表现了坚强的战斗力和勇毅精神，大加推誉。因此，薛岳把湘北新墙河南岸防守的任务交给二十军担任，并向杨森表示，该任务只有二十军才能胜任，杨森听后很高兴，即令二十军正式担任起新墙河南岸的防务。
同年十二月，日寇又发动了第三次进攻。这次战斗前。守新墙河的我二十军，经过数月来的整备，力量更为强大了。军部率直属部队和新二十师驻平江水吼岭;一三三师驻关王桥；一三四师师部驻唐城坳，四O一团驻杨林街，担任新墙河以南之大云山、八百市、草鞋岭第一线任务。战前几天，发现日寇驻在岳阳城陵矶附近有新的三十四师团番号，而且敌军部队调动频繁，估计有较大的战斗出现。当敌我接触时，我守备第一线之一三四师四一团阵地被突破；二十七集团军总部命令二十军在新墙河以南、汨罗江以北地区沿着公路铁路附近山区建立阵地，坚持阻击日寇三天的任务，以掩护我军主力部队在长沙附近的部署。其时，一三三师沿铁路附近的黄沙街、龙凤桥、下高桥等地构筑据点工事，一三四师在旨泉岭、影珠山、古华山等地占领阵地，对日寇进行坚决阻出。这次日军突破新墙河后，乃沿公路铁路分网路前进。一三三师在铁路附近与日寇进行剧烈战斗的两天一夜中，敌我双方伤亡很大，一三三师的七九三团团长周炳文、七九四团团长徐昭鉴负伤，营长王兆奎、连长王化南阵亡。一三四师在旨泉岭、影珠山、古华山等地，对向公路进犯之敌进行侧击，并袭击敌后续部队及后勤补给部队，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加之我战区主力在汨罗江以南捞刀河以北这一大块地区进行猛烈阻击，日军没有攻到长沙，反而损失惨重，被迫向北逃窜。杨森亲自到影珠山指挥二十军在影珠山、古华山、长乐街等地对退却的日军进行攻击，并沿公路铁路前后夹击，俘获日军遗弃的辎重车辆和其他战略物资无数。日寇向北溃逃时，沿途大肆烧毁民房，杀害我老百姓，强奸妇女，发泄其兽性，残暴已极，甚至把妇女强奸后，用刺刀戳阴户为戏。我在长乐街战地，亲见街上有日寇遗下尸体三十余具，还有呻吟嚎叫的伤兵多名被我俘虏。敌军窜回原来的老巢后，二十军仍然担任新墙河南岸的守备任务，湘北第三次会战至此结束。
一九四四年五月，日军又第四次向长沙进犯，这次是用若干个纵队向长沙穿插前进。一路由湖北通城、通山，经修水、铜鼓，再折返由东向西进攻长沙；一路由新墙河北面突破我防线后直向长沙进犯。当时二十军军部驻平江岑川，新二十师驻平江洪源洞，一三三师驻关王桥；一三四师以一个团担任大云山、草鞋岭、新墙河以南地带守备，师部驻唐城坳、杨林街等地。日军十二师团突破我新墙河防线后，即迅速向长沙外围猛扑，守长沙中心地带的是第四军张德伦部、五十八军鲁道源部(位于长沙以北地区)。当敌军分两路向长沙进攻时，杨森命令二十军撤至平江县附近汩罗江南岸据点设防。当部队撤至梅仙谭家坊时，与日寇军遭遇。一三三师被日军包围在谭家坊南江桥山区约半月之久。日冦一面与我军周旋，一面推进至长沙，守长沙的第四军不战而放弃长沙，向衡山方向撤退。在此危急时刻，大本营抽调第十军方先觉部队坚守衡山至衡阳一线，才免使衡阳动摇。一三三师从梅仙谭家坊突围时，长沙巳告失守，师与军失掉联系，只好经天岳关东门市、铜鼓、宜春、莲花向茶陵方向撤退。是时蒋介石严斥张德伦擅自放弃阵地，下令将其枪毙。同时令杨森率领二十军赶到茶陵布防，担负阻止日军对衡阳形成包围圈，使衡阳得以坚守四十六天。
杨森在茶陵地区集结二十军部队对日作战失败突围后，奉大本营命令撤到安仁，又同日军打了八个昼夜，当时驻在桂林的我空军出动助战，给敌人以惨重打击。大本营又令杨森部队撤到广西桂林。当二十军撤到郴州时，郴州已被敌军占领，于是穿插敌人的空隙越过湘桂铁路，向桂林方向前进。此时桂林又被敌占领，只得经永兴到修仁驻下来，布防整顿补充。在杨森率二十军离开湖南时，薛岳将新二十师截留下来。是时只剩下一三三和一三四两个师，而这两个师在先后作战中损失很大，在贵州独山倮卫战胜利后，奉令开往贵州的榕江、黎平进行补充整训。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杨森卸去军职，调任贵州省主席，所兼任的二十军军长职务，交由一三四师师长杨干才升任，就此结束了八年对日抗战的历程。
(政协成都市委员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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