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二）

        路途中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还有什么东西要买。老妈只说回家就好，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老姐在咆哮：“回家带好吃的没，算了，过年都是好吃得，那你带啥好玩的东西没”。她一直是这样专属逗比的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吃就是玩。我说没有，随即问到“爸回家没”？姐说老爸还在摆摊，再等几个小时回家。我应付了一句便挂了电话。老爸过年会在小区门口卖灯笼，他腰椎不好，却总是在折腾做点小生意，为此我说了他很多次！

        不知道此时小璃家什么情况，有没有给初一包饺子，是不是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炖汤。我不愿意大年三十让她家人闹不愉快，于是车停靠路边给她发了微信去问候。半晌才收到她的消息“一切安好，正准备做晚饭，你好好开车”，我回复“好的，爱你”，便收起手机认真开车。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拎着一堆手提袋给爸妈，说到：“路过小寨，顺便买了几件衣服，你们试一下看合不合适”。

        妈：“呦，看这包装就不便宜吧，我不敢穿，弄坏了给你赔不起”

        我：“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语气还是有点撇脚，哈哈”

        爸：“谁让你给我买衣服了，去年买的衣服都还没穿过几次在那放着呢”，老爸从来都不会说好听的

        我：“给你买的就去试试，你儿子总不至于连几件衣服都负担不起”

        试过衣服都觉得很合适，一家人便坐在一起边包饺子边聊天。本来老妈是要炒几个菜的，我说就三个人，一会下几个饺子就可以。期间我妈说我初中时候特别调皮，经常约别人打架，还逃课上网吧、跟老师顶嘴，所以老妈经常被学校约谈。虽说我很淘气，但是很招老师喜欢。初一班主任是个胖胖的女人，对待工作特别认真，对学生都很负责。老妈说当时这个老师想任我做干儿子，被我傻傻的回绝了。我笑笑不言语——她是我人生转折的启蒙老师，把我从逃课打架的坏学生堆中拉出来，挽回了我成为街头瘪三的厄运。所有的饺子馅都包完了，老妈在冰柜放了一部分留在初一早上吃，拿着剩下的去厨房煮饺子，留下我跟爸俩人坐在客厅看春晚。

        我说：“爸，过完年我想去北京看看”

        爸：“不在杭州待了”？

        我：“嗯，还年轻，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不想被这个工作束缚”

        爸：“想去了就去，年轻人就是要多跑跑”

        我跟爸聊了很多关于工作的事情，期间我妈有一搭没一搭的插话。我跟爸说了我的想法，我说上一代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只是为了吃饱饭、有衣服穿，借钱供子女读书，赚了钱再还。我们这一代人则需要各地去跑跑，各行各业都要闯一闯。特别是一个男人，重要的就是阅历、胸怀跟能力，而这些，都是在社会上跑出来的。老爸似乎没想那么多，只是会意的点点头。吃完老妈端上来的饺子，我便回房间看书去了，我对春节晚会丝毫没有兴趣。距离跨年还有几分钟，外面已经陆续有人放鞭炮了，我仔细检查了窗户是否关严实了，防止刺鼻的火药味窜进来，但还是没能避免房间都是呛鼻的味道。爆炸声一直持续到十二点二十多分，然后就是陆陆续续的烟火在远处的空地上砰然炸开，这声音真讨厌。

        春节过得实在乏味，早上帮老爸出摊后便去走亲戚，在亲戚家一直低头玩手机，无话可说。能让我兴奋的无非晚上躺在床上，听小璃跟我说今天又去哪家窜门了、哪家的小孩又缠着她要买炮仗玩、又或者是大姑做的饭菜不合她胃口、还说她小姨最了解她，总是能做一桌她喜欢的美味。我始终没告诉她要去北京的打算，只告诉她过完年会去接她。她很爽快的回复了两个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