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大婚（一）

“你姨说那姑娘不错，你过去看看。”炳文妈妈不无忧心的对着儿子。

“去了又能怎样？我不想去了。没意思，没感觉。”

“这娃，什么有感觉没感觉的，过到一起就行!”

“我不想，你愿意将就，不见得我也愿意。”炳文突然想起高中时候给他打棒针围巾的女孩，心里一阵绞痛柔软。他们是同桌，在食堂在校外一起吃个饭，再也正常不过了。照那样亲密形势发展下去，他们也许会有不错结果的。可后来，哎——干吗想起那些难过的事情？想起同桌那个外县女孩，有些朦胧美好的回忆，可身体到处跑过来的苦楚，怎么挤压得他通体难受呢？那些回味里，也不尽是苦辣呀!似乎连带着某些不深不浅的酸甜，他怎么总会不声不响的陷进去，陷入这滩游移不定的波动里，并且有些滴血的回应。

和同桌交往过后，他似乎对其他女孩生起过敏症状。

“妈，你别逼我了，我找媳妇，还是你找媳妇？要遇你遇去。我不想遇面了。”被母亲逼着遇了几次面，觉得浪费了自己不少的感情，根本找不到两个人的共性点，他不无嘲弄，高中同桌的阴影，阻隔着他接收其他异性的兴趣。

“海子和你一般般， 儿子都三岁了，你不急我这做妈的能不着急吗？听我说，什么感觉？我和你爸不到二十结婚，还不是这么过来了。”

“你们那个时代？”炳文鼻子里哼了一声，充满轻蔑和不屑。“你看着别人孩子好，让他当你的儿子去!总爱拿我和别人比，我最烦躁你这个样子。看着我不好，我过年就不回来了。”

“你这娃，老拿回不回家说事，我和你爸不管，眼看一绕，就过三十了，媳妇不是更难找了！”

“这样单着不是挺好吗？你看我全胳膊全手脚，不是好好的？”

“我不说你了。”炳文妈忧心忡忡的长叹一口气，满腹心事。比儿子大比儿子小的，不少结了婚。人家娃初中毕业，也没花下几个钱，挣钱也有年月了。自己儿子大学毕业，工作换来换去不说，还让他们夫妻操心婚姻上的大事。如今儿子当初上大学的骄傲，一扫而光，似乎多了无数的悲催。“读大学？到处的大学生，出来找不到工作，又能怎样？国家虽搭了不少大学生就业平台，招得住那些年年毕业的？招得住那些辞职重新找工作的？”炳文妈妈又叹了一口气，“大学没毕业前，我不是催你考研吗？文凭高些，工作是不是更好些，你入耳了吗？说读书读累了，这几年换了三份工作，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总这样漂着，我们也没法安稳。媳妇媳妇没影子，房子房子没着落，早知当初，你也不必念那么多书，念那么多年干什么呢？我和你爸也不必省吃俭用，辛苦供着。”

“你们别逼我，总这样逼我，还让不让我活了！”

炳文这样发狠的说，他妈妈果然像走的好好的闹钟似的，突然受到某种暴力冲击，戛然而止了时针分针妙针的所有活动，瘫痪于无声无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