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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学:遗嘱(2)

2020-09-04  本文已影响0人  西疆慕客

第一卷 午夜盗食


(接上文)
祂们已经很老了,比时间更古老。祂们自群星之间,自其他世界来到此处时,地球还很年轻,尚未成形。有人说祂们是被放逐的,还有些人则说,祂们离开是出于他们自由的意志,只是为了寻觅新的牧草。

祂们跨越了彗星背后的深渊,蜂拥来到这里,将这个世界占为己有,瓜分出各自的领地,但并不和平。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出神地抬起头来,恰好瞥见墙壁一角的蜘蛛,正在灯下编制着用以捕食的“巨网”。在一声长叹中,我继续望向那封尚未读过半的信件。

于是在短暂的几千年里,这些拥有近乎无限力量和恐怖的知识、来自群星之间的生物冲突不断。儿子背叛父亲、仆从挑战主人...在竞争中,他们摧毁了大陆,夷平了群山,在大地上分裂出峡谷与山脉。

在当时,诸神的强者把自己立为了地球的主宰,一如秦始皇一般。而没有那么强大的“诸侯”们,则退避到了地底或深海。输的一方遭遇了囚禁,他们的囚牢不一定总在地球,有些在别处,在其他的世界里,在现实的夹缝中。诸神之间达成了某种程度的休战,仇恨暂时被搁置,但未必都被原谅。

渐渐地,诸神陷入沉睡,就像冬眠一样。他们的冲突结束了,因此也就到了休息的时刻。宇宙有循环,一如地球上的四季。即使是有着不朽的强大力量,他们也必须闭上双眼,沉入梦中。

如今,他们沉睡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之下,沉睡在他们的洞穴之中,沉睡在世界与世界的夹缝之间。但祂们依然望着我们,观察着人类从动物进化成为愚者,逐渐走向觉醒,“旧日支配者”和他们的族人知道我们,时不时呼唤我们,想要夺走任何我们能给予的东西。

翻到第二页,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大量墨渍散射状的洒于纸上,让上半页纸上的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但即使是不够完整的片段,也依然能推断出诸多扭曲的知识与理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林叔把这封泼满墨迹的信件送到了我的手上?而假如那些所谓的“初神”真的存在,那我何尝不是一只渺小的蝼蚁?

再一次将目光投射于那张编制好的“大网”,蜘蛛早已消失不见。或许正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到来。
......
恍惚间,我来到了林叔的墓前。

飘扬的雪花淋淋洒洒地坠落向深棕色的大地,在抵达地面的瞬间化作了满地的水汽。我走上前去,将手捧的鲜花放在略显湿润的墓前,默默伫立在了那里。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宁静,只带有极少的悲伤和疲惫。

雾气在我的身边弥漫,环顾四周,周遭可见的行人已经彻底消失。

该走了。然而再次看向那座墓碑,我在诧异中张大了嘴巴。

碑文正渗出黑色的液体,如同多余的墨汁,流向墓碑的底部。我闭着眼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图画”上的溪流,这并非幻觉。

在惶恐中,我伸出手去,一边慢慢地弯下腰,一边在嘴中呢喃着林叔的名字,好像这位已经离世的老人能够从坟地中爬出来一样。一定是那些胡言乱语的信件对我造成的影响,让我的内心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然而手指接住了那落下的墨汁,理所当然的无事发生,于是我原本紧张的心弦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我从口袋里找到了几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墓碑,直到恶臭的微风从我的后侧袭来。

在激烈的碰撞中,我的视线与地面亲密接触,溅起的水花模糊了我的眼睛,随即而来得是自右侧脖子的撕咬,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痛觉,好像鬣狗将锋利的牙齿即将嵌入我的咽喉,或许下一刻就能让我窒息。

恐惧彻底化作了对于生存的渴望,我大声地叫嚷着,背过手去想要将那未知生物的口器从我的脖颈上拔下,或是在反手拼命的捶打中,企图给它造成些许伤害,然而这一切似乎毫无意义,撕咬并未停止,反而陷得更深。于是在更加大声的痛吼中,我撑起了那沾满血污的双手,背负着这远超于我的重量,努力的向咫尺之遥的墓碑爬去。

我艰难地抬起头来,撇见了那几乎流满污渍的墓碑。

在颤抖中积攒完能量,我本能地用双腿发力,背摔向林叔的墓碑。墓碑沉重的破碎声与那不似人声的惨叫声撕破了我的灵魂,将那不可描述的冰冷种植于我的骨髓,连本已惊恐不堪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半拍。

跑!再次前倾着撑起沉重的身躯,我拼命地向墓园的入口跑去,在抵达出口之前,我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那没能杀死我的“猎人”依旧在身后追赶。

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的耳边响起更多墓碑的破碎声,越来越多的吼叫声此起彼浮,从我的身后、从我的身侧、甚至从我的眼前。

碎石乱飞的墓碑中,我看到了偷袭我的怪物——车轮般大小的蜘蛛,黄色的毛发中纵横着黑色的斑纹,不停转动的复眼仅仅看上一眼便令人作呕,它那八只黑色荆棘般的腿脚飞快地行走在任何它愿意出现的位置,好像在玩弄临死的猎物,以求寻找些许短暂的乐趣。

我用左手捂住脖子,以我身体中仅剩的力量全力冲刺。在这期间,有一只腿勾入了我的肩头,我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的叫喊,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那早已赶上的蜘蛛仿佛预知到了什么的到来,头也不回地爬向了它赖以生存的墓地。它或许想要继续追击,想完成它未完成的事,却无法做到。

慢慢的,我理解了原因,是由于太阳的出现实在太过耀眼。它或许一辈子躲藏于地下,对于它的视觉神经而言,也像我们看燃烧的镁的火焰般刺眼难忍。

然而血流不止的脖颈几乎要去了我的半条老命。我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也再也支撑不住重量,于是只能翻过身来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向墓园的入口。直到恢复了一点气力,我才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的唯一一辆接驳车,在呼喊救命的同时,登上了远离墓园的“庇护所”。

车门关闭,脸色惨白的司机僵硬地转过头来,对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在一片死寂中,我将目光投向接驳车的乘客们。

他们齐齐地转过头来

脱臼的下颚与无神的眼角,同时淌下了漆黑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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