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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而来无端而去,读《盗墓笔记》

2017-03-30  本文已影响37人  良工16

春节前看了《盗墓笔记》。从前听说过这书,还有鬼吹灯,记得当年书店畅销书案上满坑满谷摆的都是它们。于是就把它归类到《这个小子有点傻》,《惹我你就死定了》一类书了。那天闲聊说起来,办公室的女孩好奇怪我爱看书却没有看过《盗墓笔记》,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记得看最后那本还在读大学,我一个人在教室,看完已经很晚了,可是一点不想睡,就那么一个人趴在桌上……我问她是不是很短的时间写了好多好多本?她说,不啊,十本书是九册,最后是上下两册,用了五年时间。

她把珍藏的那套拿来给我看。

开篇很精彩,父子兄弟盗墓,发生了意外,好容易逃出古墓,一个血人在后面追,跑啊跑的,觉得好笑,可是却吸引人看下去。整部书就是这个情形,男人的冒险故事,有些匪夷所思,世界每个角落,最高的雪山,最深的海洋,随便看似平常的地方,比如一座木楼的下面,废弃不用的办公楼,甚至一片民宅的下面,都是古墓,里面有粽子(僵尸),超级大的虫子,变异的猴子,生发的细菌,蛇,蜈蚣,这些都是次要的,就好像一个女孩子去相亲,披挂上身华服美裳,可是真正吸引之处个性气质,更甚灵魂却要外表之外发现的。我这里指的不是主题意义一类,当然这个很重要,问题是主题意义好的何止万干,却是雁过无痕了无踪迹。

许多小说都说不出来喜欢什么,有时只是一个细节,就比如《盗墓笔记》里,吴邪卖拓本的小店在西泠印社的旁边——这样就把这一本和其他所有那么多本区分开来,这情形很像街拍达人与众不同的包包或者设计感超强的手镯,立即就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这一个了。

说说让我感动的细节:阿痒,妈妈因为儿子未归伏在缝纫机上长眠,脸皮粘到机器上。儿子用法术让母亲复活,活得怪里怪气,那是因为古墓的一种树,其实儿子也是死掉了的……

看这章的时候,还和办公室的女孩讨论有关人的复制与再生,她讲知乎上看的一个题,到了多少年之后,城市之间,比如北京到上海,来去就像串门一样方便。那是借助新研发的交通工具——一间类似盒子的房子,两侧有门,从北京的门进去出来就到上海。结果有一天房子出了故障,一个人没走成,可是同时间,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已经去了要去的城市,这情形很像真假美猴王,假的那个必须除掉……这世界这方面似乎特别较真,一定要分出个真假,不能有两个相同的存在——

离魂记里的倩娘,私奔的那一个享受生活,另一个病仄仄呆在闺中,充数也不错,分形的两个人亦或一个人的两种存在,是生是死,是离是合,何需不相干的外人仗剑充当除妖降魔的法海?故事的最后,阿痒从美国寄给吴邪一封说明情况的信,还有和母亲的合影,相片里的两个人到底是谁,两个死去的人由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持而再生,不由心中一震,还是不能免俗啊。

阿痒的故事游离全书之外,我俩一致认为是最好的。却是此书被诟病之处。还有结构不严谨,人物设置混乱,交待不清,——我也想知道三叔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挺重要的人物就这么含混了事好像有点过不去,可是小说不能较真的,从另一角度说,或者这样更忠于生活,生活中也会有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隐姓埋名生活在某处,也许变成白骨……

这篇读后感先在手机上断断续续写,一直结不了尾,突然有一天想起苏轼谈文的那段话,原文记不真切,百度了好几天毫无头绪,后来还是翻书找到的: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汨汩,虽一曰干里无难,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其它,虽吾亦不能知也。写文章就像流水,哦,应该水库坝堰放水,水太大了,于是不管不顾奔腾而下,所谓文思泉涌一泻千里是也,遇到路况不好,则完全依靠地势,或者上坡或者下沟,完全柔软无形,这里停一下,随物赋行总想到一种状态,与看的书与写的字心领神会,默契体贴不抵触,到了这样的境界,大纲结构人物设置照应等等都是雕虫小技。

S不把吴三省下落不明当回事,他说:“已经说得很清楚,还有什么可交待的?”可是我真的看不明白,问他,他哼鼻子不屑一顾。于是用艺概的一段话自我解嘲:文之神妙,莫过于能飞,庄子言鹏"怒而飞",其文无端而来,无端而去,殆得"飞"之极也。又说,词之妙,莫妙于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

应该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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