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狐の手帳》 原作者：田中貢太郎 译编：浪的虛鳴

四

阿滝怎么也不从前厅里出来。老太婆和新一想着去偷瞄一下情况，结果发现阿滝她一时把自己裹进铺在地板上的寝具里，一时又腹部朝下趴在寝具上自言自语。老太婆只能又往她那送上午饭。

之后老太婆便与新一在厨房吃午饭。新一一边嚼着饭一边说着。

「阿姨，那究竟是何方神圣呀，竟然闯进母亲那里。」

「这可难说，我也判断不出来，总觉得是魔物来了。」

「魔物是什么呀？」

老太婆稍稍地瞄了瞄四周，然后小声说道。

「我想是什么狐妖呀狸精呀，那种魔物附上了您母亲的身体，这怎么看都不像人类所为。」

「那样子呀，那应该就是狐妖吧。」

「如果老爷能够早点回来就好了，不过...」

「说的也是，父亲一旦回来了，狐妖也好狸精也罢就不敢来作恶了。」

「所言极是呢。」

晚饭时分吃过饭后，老太婆同样和新一在起居室行灯的旁边窃窃私语。

「今天晚上，少爷您就在起居室里睡吧，我就在最里头的房间那睡，这样的话，无论有谁闯进来了，我们都能察觉到。」

「这个主意真好，我就在起居室室这睡吧，而且若是有怪家伙来了，我就砍死他。」

「说得没错，用不着手下留情，如果他真的来了，您就按您说的狠狠地砍死他。」

「砍死他。」

老太婆和新一就在初更时分如商量好的那样准备睡下，老太婆的床铺挪到了最里头的房间，新一的床铺就搬到了起居室，两个人就分开睡了，不过新一的枕头边上却放置了一盏行灯。

新一的左手里其实持着一把短刀，为了不外露，他把手藏进被窝里，然后一边仰躺着一边留意着枕边左右的情况。

就这样夜越来越深了。姑勿论母亲那有无传出熟睡的声响，就连老太婆平时痰粘在咽喉的咳嗽声都不曾听见。只听到厨房内水槽中老鼠出没的悉悉窓窓的声音。听着那些声响，不知不觉地，新一睡意朦胧了起来。

突然新一的耳边传来了母亲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新一想着该不会是魔物又来了，于是张开眼。然后，他纹丝不动地、小心谨慎地先往枕头右边观察了一下。果然，在新一的眼中映进了如某种物体影子的东西。新一心头一惊，但想到肉眼没有确认之前，身体还是先不要动为妙，于是他依然保持一动不动，往右边再细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一只深灰色的，像狗一样的野兽的背脊，那长长的尾巴下垂到了塌塌米之上。于是新一在被窝底下拔出短刀，随即朝着野兽投掷过去。

在听到那微弱得分辨不出是呻吟声还是嚎叫声之后，再已见不着野兽的踪影，只发现新一投掷出去的短刀在塌塌米之上闪着亮光。新一立即从床上跃起，捡起那把短刀，留神着四周围的情况。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从前厅那传来了如狂吠般的母亲的怒吼声。

「……又吵着我了……，……出什么事了，让我瞧瞧。」

新一耳中虽听着母亲的声音，目光却投向了短刀的刀尖上。在一侧刃面上，粘附着分不清是血是油的一层微红色粘乎乎的东西。看到这个，新一心里已经确定他掷中了魔物且刺伤到了它，但又想到只是伤了它而不是把魔物杀死，他心里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遗憾。

母亲暴怒发狂的声音和老太婆慌张的脚步声几乎同时传来。新一一边让老太婆安抚着被吵醒的母亲，一边房间里四处踱步。就在他心里推断着“魔物应该就倒在这一处吧”的时候。

母亲的怒吼声径直从隔扇的旁边传出来。新一想到若被母亲看到短刀要坏了事，于是他急忙把掉在被子上的刀鞘拾起，把刀收回鞘中，再迅速地把刀藏到被窝底下。

与此同时，隔扇被打开了，母亲阿滝一手抓了过来。新一却母亲的手紧紧抓住了衣领。

「你这个畜生……，……你在搞什么混账把戏……」

新一任由着母亲如此撒野泼辣。一时间阿滝像恨彻入骨似地对着新一推推搡搡，但很快地，她又泪如泉涌般悲不禁地伤心哭泣起来，没多久她放开了新一，如小女孩一般把脸藏到袖子里不停地抽泣。

新一与老太婆面面相觑。新一只好一脸的苦笑。

「出什么事啦，少爷。」

老太婆说道。

「有只像狗一样的家伙，来到我睡床的旁边，我把我那护身短刀扔向它，它呻吟一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刀上还粘着它那像血的东西，然后母亲就在那时开始发狂了。」

老太婆听到这段话，眼中饱含着深思的眼神，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果然就是狐妖呀，因为你伤到了它，估计已经把它吓着，说不定它不会再来了。」

「大概是吧。」

新一拔出短刀让老太婆细看，在二人商量过一阵子之后，便准备睡觉去了，然后老太婆独自走到阿滝身边。却看到阿滝仍然把脸淹埋在被窝里抽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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