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家,我那七八九十岁
我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话“憨外婆带外孙”,因为这几乎成为了90年代的一个常态,爸妈外出打工小孩跟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生活,我也不例外。我妈妈是外公外婆的小女儿,上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是村干部所以常年在家,二哥同样出门打工养家。就这样外公外婆、大舅舅妈以及他们两个孩子、二舅的两个孩子和我,我们一共九个人住在一座大大的大瓦房里。
每年一开春,农村的景象就开始生动了,我们开始上学,大人开始播种,河流开始苏醒,树木开始发芽。
一到开学最让我兴奋的就是发新书了,新书闻起来有甜甜的味道,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以免封页出现褶皱,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舅舅用报纸把书包起来,然后再在报纸上工工整整的写上语文、数学和其他科目。每次放学我把所有的书都背回家,一本也不落下。
春天有趣的还有那一望无际刚被翻新的田野,那是一幅画,大人们正辛勤的对大地进行关键的润色,我们在上面奔跑像一群刚从冬天醒来的虫子。
每年的夏天,炎热的天气把所有人都往河里赶,大人们从河里往稻田里抽水,我们在河里洗澡、抓鱼、撒欢。
放了学只要看到哪里架着抽水机,我们一群翻了天的野孩子不吃饭不喝水就等在那儿,等着河水被抽干下去抓鱼,有抓到的有没抓到的总归回家都是一顿打,打得哭爹喊娘第二天照样接着干。
到了吃饭的时候外公是最忙的,因为没有电风扇,所以外公每次都很快的把饭吃完然后拿着一把大棕叶扇子围着饭桌扇一个个大大的圆。吃完饭后我们几个小的又靠着外公坐成一排然后外公对着我们扇一个个长长的扁。
那时候的秋天在我们看来不像书里形容的萧条,大部分树的叶子都掉了,我们走在山里觉得山更明亮。
秋天是背篓的季节,玉米、红薯都到了收获的时候,我总是背着小背篓跟在大人们的后面,背上三五两个玉米或者几个红薯,听着他们“虚伪”的夸赞。
我喜欢跟着哥哥姐姐们背着背篓去山里捡枯枝和落叶回家当柴火烧,力气大的可以弄到很多硬柴火,力气小的多装些松树毛是最好的引火柴。总之大大小小去山里玩一圈,回家满满的成就感。
冬天能下一场雪,我们总是如愿以偿。每次雪花都是在晚上积累,第二天一起床整个世界雪白透亮,美极了!
本来我们都喜欢往火堆旁凑,一场雪以后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从菜叶上从树枝上从任何地方抓一把雪尝尝它的味道,我们的手被冻得通红,感觉嘴巴咬在骨头上一样!
到了晚上,舅舅总是给我们准备好一盆碳火让我们围着桌子做作业,舅舅大概是个精明的人,每次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木炭烧完的时候刚好作业也做完。
我的童年并没有因为留守而缺少温暖,几年前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了,每年我们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聚在一起。那间大大的大瓦房还在,只是看起来小了一点!